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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规则怪谈世界的冒险 > 第30章 滴落之物与医务室的低语

啪嗒……啪嗒……

那粘稠的、深黑色的液体,如同垂死生物缓慢渗出的污血,从天顶角落金属通风口的格栅缝隙间,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下方空置的课桌桌面上。声音轻微,在午休的寂静中却如同丧钟般清晰,每一次滴落都精准地敲打在艾文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铁锈的腥气混合着内脏**的甜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福尔马林的刺鼻化学药剂味——这味道,与他在那凭空浮现的第六层阶梯上嗅到的地狱气息,一模一样!

它……它没有消失!它跟来了!就在这间教室!就在他的头顶!

艾文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彻底冻结,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喉咙。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这声音在死寂的教室里如同炸雷,瞬间惊醒了所有趴着休息或低声交谈的同学。几十道睡眼惺忪、带着茫然和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艾文身上,聚焦在他惨白如纸、写满极致惊恐的脸上。

“艾文?你怎么了?”一个离得近的女生揉着眼睛,疑惑地问。

艾文根本无暇解释!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瞳孔因为极度的惊骇而缩成了针尖!就在他抬头望去的同时——

滴落的频率骤然加快!

啪嗒!啪嗒!啪嗒!

不再是缓慢的渗出,而是如同打开了某个邪恶的开关!更多的、更浓稠的黑色液体从通风口格栅的缝隙中争先恐后地涌出、凝聚、滴落!它们砸在桌面上,不再仅仅是留下污迹,而是如同具有腐蚀性的强酸,发出极其轻微的“嗤嗤”声!被滴中的桌面瞬间失去光泽,留下一个个边缘泛着诡异焦黑、中心凹陷的小坑,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刺鼻的恶臭瞬间爆发,如同腐烂沼泽的毒瘴,猛烈地冲击着所有人的嗅觉!

“啊——!”

“什么味道?!”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尖叫声、惊疑声瞬间在教室里炸开!无休的宁静被彻底撕碎!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靠近那张桌子的几个学生惊恐地向后猛退,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不断滴落、腐蚀着桌面的诡异黑液,闻到了那令人窒息欲呕的恶臭!

艾文是离源头最近的人。那浓烈的恶臭几乎让他当场呕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冰冷的恐惧像无数条毒蛇,顺着脊椎疯狂向上爬行,直冲大脑!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第六层阶梯的恐怖景象在他脑中疯狂闪回!这东西绝不是偶然滴落的污水!它带着和那阶梯同源的地狱气息!它是有目的的!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椅子,什么同学的目光!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猛地转身,朝着教室门口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撞开挡在身前的桌椅,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艾文!”

“他去哪?”

身后传来同学混乱的叫喊,但他充耳不闻。冲出教室门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通风口涌出的黑液已经不再是滴落,而是形成了一道细小的、粘稠的黑色瀑布!那液体流淌过桌面,腐蚀的痕迹如同丑陋的伤疤蔓延开来,所过之处,桌面材料如同被高温融化般软塌、变形!那黑色的液体仿佛拥有生命,在桌面上蜿蜒、蠕动,贪婪地吞噬着所触及的一切!

艾文头皮发炸,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恐惧扼住的抽气声!他猛地扭回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沿着走廊拼命狂奔!午休时分的走廊空无一人,惨白的灯光在他狂奔的身影下拉长扭曲的影子,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地敲击着冰冷的水磨石地面,如同他失控的心跳,在空旷中疯狂回荡。

去哪里?去哪里?!巨大的恐惧和孤立无援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教室显然不再安全!图书馆?那里有000书籍和通往地下室的铁门!食堂?那散发着地狱怪味的肉馅!操场?放学后禁止逗留!他还能去哪里?!

一个词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混乱的思绪——医务室!

**学校的医务室在一楼,医生是张老师。若你身体不适需要就医,可前往医务室。但如果医务室的门是关闭的,且门口有红色的牌子,不要敲门,去隔壁的心理咨询室找李老师。**

校规第八条!

他现在身体极度不适!强烈的恶心感,心脏狂跳带来的眩晕,还有那深入骨髓、几乎将他冻僵的恐惧!他需要去医务室!那是规则允许的、明面上的安全点!只要……只要门口没有那块该死的红色牌子!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艾文没有丝毫犹豫,在楼梯口猛地转向,朝着通往一楼的阶梯冲去!脚步因为极度的疲惫和恐惧而虚浮踉跄,好几次差点踩空滚下去,他只能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扶手,指甲在光滑的漆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冲下楼梯,穿过同样空旷死寂的一楼大厅,他朝着记忆中教导主任提过的、位于一楼东侧靠近心理咨询室的医务室方向狂奔。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双腿如同灌了铅,但身后那如同实质般追来的、混合着铁锈腥气和**甜腻的恶臭,以及天花板上那不断滴落、腐蚀一切的恐怖景象,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着他的神经,逼迫他榨干最后一丝力气!

终于,他看到了那扇门。

医务室的门。

门是开着的!

艾文的心猛地一松,几乎要喜极而泣!没有红色牌子!门开着!这短暂的、劫后余生般的希望瞬间涌入,给了他一丝支撑。他几乎是扑到门口,双手撑住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额头、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眼前的景物因为缺氧和眩晕而阵阵发黑。

他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向医务室内。

光线明亮而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与之前闻到的所有怪味都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洁净、安全的气息。靠墙摆放着几张铺着洁白床单的诊疗床,旁边立着几个装着药品和器械的玻璃柜。一个穿着干净整洁白大褂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口,在一个不锈钢操作台前忙碌着什么,只能看到她挽起的发髻和纤细的背影。

这正常的、安详的、属于普通学校医务室的景象,与艾文刚刚经历的恐怖地狱形成了过于强烈的反差。巨大的冲击和极度的疲惫让他眼前一黑,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顺着门框软软地滑坐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嗯?”听到动静,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转过身来。

这是一位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女医生,面容清秀,皮肤白皙,戴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职业性的温和与关切。她胸前挂着一个工作牌:**医务室 张老师**。她看到瘫坐在门口、脸色惨白、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剧烈颤抖的艾文,脸上立刻浮现出真切的担忧。

“同学?你怎么了?”张医生的声音柔和而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她快步走过来,在艾文面前蹲下,没有贸然触碰他,只是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状态。“脸色这么差!出这么多汗!哪里不舒服?低血糖?还是……受到惊吓了?”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艾文眼中尚未褪去的极致恐惧。

艾文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他剧烈地喘息着,试图组织语言。他想告诉她教室天花板滴下的恐怖黑液,想告诉她那令人作呕的恶臭,想告诉她那如同来自地狱的第六层阶梯……但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口,被巨大的恐惧和混乱的情绪搅得支离破碎。他只能抬起剧烈颤抖的手,指向天花板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和胃部,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别急,别急,慢慢呼吸。”张医生温和地安抚着,她的声音像一泓清泉,暂时驱散了艾文脑中那粘稠的恐怖画面。“来,先起来,坐到床上去。我给你倒杯温水。”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艾文的手臂。她的手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艾文在她的搀扶下,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挪到最近的一张诊疗床边,虚脱般地坐了上去。冰凉的床单接触到他汗湿的后背,带来一丝清醒的刺激。张医生转身走向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来,慢慢喝一点。”她的声音依旧柔和。

艾文颤抖着接过纸杯,温热的水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和清明。他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和呼吸。张医生就站在床边,安静地等待着,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温和清澈的眼睛关切地看着他,镜片偶尔反射着灯光。她的存在,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这间明亮整洁的医务室,都像是一道坚固的堤坝,暂时抵挡住了外面汹涌而来的黑暗和恐惧。艾文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在这份难得的、真实的“正常”氛围中,终于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喘息的机会。

“感觉好点了吗?”看到艾文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不再像死人,张医生才轻声开口询问,“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吓得不轻。”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耐心。

艾文握着纸杯的手指关节依旧泛白。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翻腾的恶心感。张医生的温和让他有了一丝倾诉的冲动,一种想要将压在心底的恐惧倾倒出来、寻求理解和庇护的渴望。

“张……张老师……”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教室……我们班的教室……天花板上……有东西……滴下来……”

他艰难地组织着词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恐惧的泥沼中费力地拔出来。

“滴下来?”张医生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眼神里是纯粹的关切和疑惑,“是漏水了吗?还是楼上的管道破了?弄湿了哪里?”

“不……不是水!”艾文猛地摇头,身体因为激动和残留的恐惧而再次颤抖起来,“是……是黑色的!很粘稠!像……像油!味道……味道……”他用力地吞咽了一下,似乎想压下那股再次涌上喉咙的恶心感,“味道很臭!像铁锈……像烂掉的东西……闻了就想吐!”

他急切地描述着,双手无意识地比划着:“它滴在桌子上!桌子……桌子被它……被它烧坏了!冒烟!嗤嗤响!像……像被泼了强酸一样!”

“强酸?”张医生脸上的疑惑更深了,她扶了扶眼镜,仔细地看着艾文,“同学,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是光线问题?教学楼里不可能有强酸泄漏的。你说的那种味道……是不是哪里死老鼠了?或者……下水道反味?”她的推测显得非常“正常”,带着一种试图将诡异现象合理化、归咎于常见问题的努力。

艾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张医生温和的眼神依旧清澈,但那种纯粹的、对超乎常理之事的“不相信”,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刚刚燃起的倾诉之火。他意识到,张医生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他描述的东西。她眼中的世界,和艾文经历的那个充斥着第六层阶梯、000书籍和腐蚀性黑液的世界,是割裂的。

“不是……不是老鼠……”艾文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和绝望。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他该怎么向她解释那凭空出现的阶梯?解释那散发着地狱气息的黑液?解释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她会把他当成疯子吗?

张医生看着艾文颓然的神色和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更加温和:“好了,先别想那些了。我看你主要是受了惊吓,再加上有点低血糖和脱水。”她转身走到药品柜前,熟练地拿出一个小纸杯,从一个小药瓶里倒出两片白色的药片,又接了一杯温水走回来。

“来,把这个吃了。”她把药片和水杯递给艾文,“是葡萄糖片和一点温和的镇静剂,能帮你补充点能量,稳定一下情绪。吃了药,躺下休息一会儿。”

艾文看着那两片小小的白色药片,又看了看张医生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眼神。经历了食堂肉馅的恐怖,他对任何入口的东西都本能地充满警惕。药片……会不会也有问题?但张医生看起来那么正常,那么专业……而且,这是规则允许的地方……

内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身体的极度虚弱和对“正常”庇护的渴望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他接过药片和水杯,仰头将药片吞了下去。药片没什么味道,滑入喉咙深处。

“好孩子。”张医生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躺下吧,闭上眼睛休息。什么都别想,我就在这里。”她轻轻拍了拍诊疗床的边缘。

艾文依言躺下,冰冷的床单接触到他汗湿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弱的战栗。他闭上眼睛,试图将脑中那些恐怖的画面驱散。张医生就坐在旁边不远处的椅子上,翻看着一本医疗杂志,偶尔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微沙沙声。这声音,这消毒水的气味,这明亮的光线,都像一层温暖的、安全的茧,包裹着他疲惫不堪的身心。那两片药似乎也开始发挥作用,一股淡淡的暖意从胃部扩散开来,驱散了部分寒意,沉重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眼皮变得越来越重。紧绷的神经在药物和环境的双重作用下,终于有了一丝放松的迹象。

意识在温暖的倦意中渐渐模糊。那滴落的黑液、第六层阶梯的恶臭、门外刮擦的指甲、食堂肉馅的怪味……所有恐怖的画面似乎都被这层安全的光晕推远、淡化。他感觉自己正在下沉,沉入一片无梦的、黑暗的宁静……

“滴答……”

一个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针尖,猛地刺破了这片昏沉的宁静!

艾文紧闭的眼皮猛地一跳!心脏骤然一缩!

声音……从哪来的?

他屏住呼吸,在昏沉的药力中努力集中起一丝残存的意识。医务室里很安静,只有张医生翻动杂志的沙沙声。

是错觉吗?

“滴答……”

又一声!比刚才更清晰!仿佛就在……就在很近的地方!

艾文的呼吸瞬间屏住了!他不敢睁开眼,全身的肌肉却瞬间绷紧!那声音……像是水滴落在某种……金属容器里?或者……更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寒意,如同冰冷的蛇信,悄然舔舐过他的皮肤。那寒意……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被消毒水气味极力掩盖的……铁锈腥气?!

艾文的心脏狂跳起来!恐惧的冰水瞬间浇灭了他刚刚感受到的暖意!他猛地睁开眼!

视线因为药力和瞬间的惊恐而有些模糊。他转动眼珠,先是看向张医生——她依旧坐在椅子上,专注地看着杂志,侧脸平静,似乎对那细微的“滴答”声毫无所觉。

艾文的目光缓缓移开,扫视着光线明亮的医务室。药品柜反射着冷光,诊疗床洁白……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张医生身后不远处,那个被布帘隔开的、作为处置室或者检查用的小隔间上。布帘是深蓝色的,拉得严严实实,遮挡住了里面的情形。

那“滴答”声……好像就是从布帘后面传来的!

艾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地盯着那深蓝色的布帘,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布料,看到后面隐藏的东西。布帘纹丝不动,静静地垂挂着。

是……是水龙头没关紧吗?还是……别的什么?

他强迫自己冷静。可能是听错了。可能是幻觉。张医生就在旁边,这里很安全……

就在这时——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的声音,极其突兀地从布帘后面响起!

这声音!艾文永远不会忘记!和教室里那黑色液体腐蚀桌面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艾文的尾椎骨直窜头顶!他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从诊疗床上坐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得床架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怎么了?”张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放下杂志,惊讶地看向艾文,“做噩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艾文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睛死死地、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惊恐,钉在那深蓝色的布帘上!他抬起剧烈颤抖的手,指向布帘的方向,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变调:“那……那后面!有声音!滴答……还有……还有‘嗤’的一声!像……像东西烧着了!”

张医生顺着艾文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紧闭的布帘上。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难以捕捉的情绪——那似乎不是惊讶,也不是疑惑,而是一种……了然?一种“果然如此”的、极其细微的复杂?但这表情快如闪电,瞬间就被温和的、带着点无奈的笑容取代。

“哎呀,瞧把你吓的。”张医生站起身,语气轻松得甚至带着点嗔怪,“肯定是听错了。那后面是放清洁工具的小隔间,可能是有个水桶没放稳,水龙头有点滴水吧?至于‘嗤’的声音……”她走到布帘前,却没有立刻拉开,而是背对着艾文,微微侧头,脸上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说不定是隔壁心理咨询室的李老师,又在偷偷用她那个小电炉煮咖啡,咖啡溢出来烫到炉丝的声音呢?那家伙,总是不守规矩。”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蚀声真的只是隔壁煮咖啡的意外。

但艾文的心却沉入了冰窟!不对!绝对不对!那“嗤”的声音,那铁锈般的腥气……他绝不会听错!张医生的反应……太轻松了!太刻意了!她甚至没有拉开布帘看一眼!她只是站在那里,用身体挡住了布帘,用轻松的话语试图安抚他,或者说……试图掩盖什么?

一种比直面恐怖更深的寒意瞬间席卷了艾文!他看着张医生温和带笑的侧脸,那笑容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戴上了一层完美的、冰冷的假面!镜片后的眼睛依旧清澈,但那清澈底下,似乎隐藏着某种他无法看透的、更深的……东西?

信任的堤坝,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道细微却致命的裂痕。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张医生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关切的神情,“药效上来了,你肯定是太紧张,加上药物作用,产生幻听了。躺下再休息会儿,睡一觉就好了。”她走上前,轻轻按住艾文的肩膀,想让他重新躺下。

她的手依旧是温暖的,但艾文却感觉那温度之下,似乎隐藏着某种冰冷的触感。他身体僵硬,抗拒着那股下压的力量。恐惧的冰水浸泡着他,张医生此刻的温和安抚,比任何狰狞的怪物都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不……不用了……”艾文猛地挣脱开张医生的手,动作因为慌乱而显得有些粗鲁。他从诊疗床上滑下来,双脚踩在地面上,感觉一阵虚浮,但他强迫自己站稳。“我……我感觉好多了!谢谢张老师!我……我该回去上课了!”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睛甚至不敢再直视张医生温和的笑容,目光慌乱地四处游移,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这间看似明亮安全的医务室,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比滴着黑液的教室更加危险!布帘后面的低语和腐蚀声,张医生那完美得近乎诡异的安抚……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规则之内的“安全”,可能比规则之外的恐怖,更加深不可测!

“这么快就走?再观察一下吧?”张医生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一丝关切和挽留。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谢谢张老师!”艾文几乎是喊出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踉跄地向门口退去,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惧和逃离的迫切。

张医生没有再阻拦。她站在原地,看着艾文慌乱地拉开医务室的门,几乎是跌撞着冲了出去。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医务室里恢复了寂静。明亮的灯光下,消毒水的气味依旧淡淡地弥漫着。

张医生脸上那温和关切的笑容,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褪去。最终,只剩下一种毫无表情的、如同戴着一张完美石膏面具般的平静。她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那深蓝色的布帘上。

她抬起手,动作优雅而缓慢,轻轻拉开了布帘的一角。

里面并非她所说的清洁工具间,而是一个小小的、标准的处置室。洁白的操作台,不锈钢的器械托盘……

然而,在操作台下方,靠近墙角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半满的、用于处理医疗废物的黄色塑料桶。

桶内,几团沾染着大片暗红色、近乎发黑污渍的纱布和绷带,浸泡在一种粘稠的、散发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深色液体中。那液体的表面,正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冒着泡。

每一个气泡破裂的瞬间,都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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