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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怪谈世界的冒险 第12章 三日之囚与门缝蠕红

作者:艾文的冒险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1 19:11:16

艾文蜷缩在冰冷的墙根下,后背死死抵住粗糙的水泥墙面,仿佛那点微不足道的摩擦力能成为抵御门外邪祟的支点。汗水已经干涸,在皮肤上凝结成一层发粘发紧的盐壳,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刮擦着喉咙,带着铁锈般的腥气。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缩成了针尖大小,所有的神经末梢都死死焊在了门缝下那片猩红上。

它又动了。

像一条濒死但充满恶意的蠕虫,那片刺目的红布在狭窄的门缝下,再次极其轻微地、向内拱了一下。边缘不规则的毛茬蹭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沙”声,却像重锤砸在艾文的耳膜上。那片猩红,正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缓慢而坚定地蚕食着门缝下属于外部世界的光带,一点点地将那昏黄的、象征着“安全”的光线挤压出去,替换成自身那令人作呕的、凝固血液般的色泽。

它要进来!那东西……它想钻进我的房间!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远超任何怪物的嘶吼。艾文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牙齿咯咯作响,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是要震碎他的肋骨。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哪怕只有一秒,去搜寻房间里任何能作为武器的东西。目光扫过角落堆积的纸箱,扫过那张廉价的折叠桌,扫过唯一的旧沙发……最终,绝望地停留在沙发旁那个孤零零的、落满灰尘的金属落地灯上。灯杆冰冷,灯罩是廉价的塑料,底座沉重但笨拙。这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带来的僵直。艾文猛地吸了一口气,肺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手脚并用,像一条受惊的蜥蜴,贴着冰冷的地面,以一种极其狼狈扭曲的姿势,快速地向沙发方向爬去。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着膝盖和手肘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刺痛,但他全然不顾。每一次手臂的挪动,每一次膝盖的屈伸,都伴随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巨响,他生怕这微小的动静会刺激到门缝下那片蠕动的猩红。

终于爬到了沙发旁。他不敢站起,依旧保持着低伏的姿态,颤抖的手猛地抓住冰冷的金属灯杆。灯杆入手沉重,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带来一丝虚假的稳定感。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落地灯拖离沙发,拖向那扇象征着灾难源头的防盗门。金属底座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在这死寂中如同惊雷。

“沙——”

门缝下的猩红布料仿佛被这噪音刺激,猛地向内一窜!这一次的幅度远大于之前,猩红的边缘瞬间又向内推进了至少一指宽!那片污浊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红,已经侵占了门缝下超过三分之二的空间,门外昏黄的光线被压缩成一道可怜的细线。

艾文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用疼痛压制住尖叫的冲动。他不再犹豫,几乎是扑到门边,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双手死死攥住沉重的金属灯座,用尽全身的力气,像推一座山一样,将那沉重的底座狠狠抵向那片猩红蠕动的门缝!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金属与水泥地、与那片柔软的布料碰撞,发出怪异的声响。灯座沉重,艾文几乎用上了全身的重量。他能感觉到底座下方传来一种极其诡异的触感——那不是抵住硬物的坚实感,也不是压住软物的塌陷感。更像是在推挤一团浸透了水、沉重而富有弹性的……血肉?或者说,某种拥有实质却拒绝被轻易阻挡的粘稠物质?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如同深潭淤泥般的湿冷寒气,透过冰冷的金属底座,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掌心,沿着手臂向上蔓延。

灯座被卡住了。它沉重地压在门缝上,底座下方严严实实地压住了那片猩红布料的大半部分,将其牢牢地钉在狭窄的门缝下。猩红的蠕动戛然而止。

成功了?

艾文死死地抵着灯座,后背紧贴铁门,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身体的力量持续地压在灯座上,仿佛一松手,那被压制的邪物就会瞬间反弹。冰冷的金属硌着他的肋骨,带来尖锐的疼痛,但这疼痛此刻竟成了支撑他保持清醒的锚点。

时间在极致的紧张与死寂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艾文的感官被放大到极限,捕捉着门缝内外任何一丝微小的变化。

突然!

“滋……滋啦……”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电流短路般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抵着灯座的手掌下响起!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穿透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金属底座下方……被灼烧?被腐蚀?

艾文浑身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低头看向门缝——

那片被金属底座死死压住的猩红布料,边缘接触金属的地方,正在……变色!

不是褪色,而是一种更深沉、更污浊的变化。刺目的猩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一种浓稠的、如同沼泽深处腐烂淤泥般的深绿色!这深绿迅速扩散,沿着布料的纤维纹理蔓延,如同某种活性的霉菌在疯狂滋生!更可怕的是,被压住的布料区域,正微微地、极其缓慢地……鼓胀起来!

不是被压扁,而是像某种被激怒的、拥有生命的组织,在抵抗外界的压力,试图将沉重的金属底座顶开!那股透过金属传来的湿冷寒气骤然加剧,几乎要冻僵他的手指。那“滋啦”的微弱声响,仿佛就是布料被这股邪恶力量侵蚀、转变时发出的痛苦呻吟。

它没被压制!它在抵抗!它在……污染这金属!

这个认知让艾文几近崩溃。他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正从门缝下、从被压住的布料中传来,一点点地、坚定地向上顶起沉重的灯座!金属底座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嘎吱”声。

就在他绝望地准备再次发力下压时,另一种声音,从另一个方向,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房间的死寂。

“叮铃铃——叮铃铃——”

不是一声,不是两声!是无数声尖锐、急促、充满恶意的铜铃声,如同暴风雨般骤然在他头顶炸响!

声音的来源——阁楼!

艾文如同被冰锥刺穿了天灵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望向天花板那个刚刚被他粗暴合上的方形盖板!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疯狂地响着,密集得如同无数只被激怒的马蜂在狭小的阁楼空间里横冲直撞。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试探或嘲弄,而是充满了**裸的、歇斯底里的狂躁和恶意!它穿透了劣质的木板盖板,在客厅的惨白灯光下疯狂回荡,撞击着墙壁,也狠狠撞击着艾文脆弱的神经。这声音仿佛带着实体,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他的耳膜,钻进他的大脑,搅动着他的理智。

阁楼壁画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铜铃!它们活了!它们正在那个狭小、黑暗、充满腐朽恶意的空间里疯狂地摇响!它们在呼应门缝下的入侵?它们在为即将到来的恐怖狂欢而奏响序曲?

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艾文。抵着灯座的手臂力量骤然一泄!就是这瞬间的松懈——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湿布被强行撕裂的闷响,从门缝下传来!

那片被金属底座压住的、边缘已变得深绿污浊的猩红布料,竟在铃声的刺激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它像一条被激怒的毒蛇,猛地向上弹起!沉重的金属灯座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掀得向上跳了一下,底座与地面之间瞬间出现了一道狭窄的缝隙!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

一道深绿色的、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液体,如同一条恶心的巨大鼻涕虫,猛地从那道缝隙中喷射而出!

它速度极快,带着一股浓烈的、如同腐烂水藻混合着铁锈的腥臭气味,直直地射向艾文因为惊吓而本能后退的小腿!

“啊!”

艾文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身体猛地向后弹开!但他的动作终究慢了一线。那深绿粘液如同有生命般,一部分“啪嗒”一声,沉重地砸落在他脚边的水泥地上,溅开一小片污浊的粘稠痕迹;另一部分,则准确地、冰冷地、牢牢地沾在了他左边小腿的裤管上!

一股刺骨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透过薄薄的布料,渗入皮肤!那感觉不仅仅是冰冷,更带着一种强烈的、令人作呕的污秽感,仿佛被腐烂沼泽里浸泡了百年的毒虫舔舐过。

艾文魂飞魄散!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种疯狂的嫌恶,猛地抬起左腿,不顾一切地甩动,试图将那恶心的东西甩掉!然而那深绿粘液却像强力胶水,死死地粘附在布料上,随着他的甩动而拉长、变形,却顽固地不肯脱离。每一次甩动,都让那股刺骨的寒气和令人窒息的腥臭更加清晰地传递过来。

头顶阁楼的铜铃声在此时达到了一个疯狂的**!“叮铃铃铃——!!!!”尖锐的合鸣几乎要刺破屋顶,带着一种扭曲的、胜利般的狂喜!

就在艾文因甩动粘液而重心不稳、踉跄后退的刹那——

“笃、笃、笃。”

那熟悉的、固执的、位置极低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的位置变了。不再是防盗门的下半部分,而是……他背后的墙壁?或者说,是紧贴着墙壁内侧、靠近他刚才蜷缩的角落位置!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仿佛敲门的东西,已经越过了那扇厚重的铁门,此刻就在这个房间内部,就在他身后的墙壁里!那“笃笃”声,不再像是手指的叩击,更像是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在一下下地、耐心地……敲打着墙壁内部的砖石。

艾文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成了冰。甩腿的动作停在半空,身体如同被石化,只有眼珠因为极致的惊恐而疯狂转动。他僵硬的脖颈如同生锈的机械,一点点、极其艰难地转向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客厅角落,他刚才蜷缩的那片冰冷的水泥墙壁。

惨白的日光灯下,那面墙壁光秃秃的,只有一层剥落的、灰扑扑的旧墙皮。

然而,就在他视线聚焦的瞬间!

“笃。”

又是一声清晰的敲击。伴随着这声敲击,墙皮表面,就在离地面大约一尺高的地方,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早已松动的旧墙皮,“啪嗒”一声,极其轻微地掉落下来,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

灰尘微微扬起。

在那块墙皮掉落的地方,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针尖般的孔洞!

孔洞的边缘,带着一种新鲜的、不规则的崩裂痕迹。

一缕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如同深潭淤泥般的腥气,正从那微小的孔洞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融入房间冰冷污浊的空气。

艾文的呼吸彻底停止了。

那东西……不仅仅在门缝下蠕动。

它……正在墙壁里。

---

阁楼入口的盖板在头顶发出沉闷的“嘎吱”声,仿佛不堪重负的朽木在呻吟。艾文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脊紧贴着同样冰冷的墙壁,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每一次呼气都在空气中凝成微弱的白雾。阁楼里那场疯狂而充满恶意的铜铃风暴似乎耗尽了力气,终于偃旗息鼓,留下死一般的寂静,沉重地压在房间里,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令人窒息。只有那细微的电流嗡鸣声,如同垂死昆虫的振翅,在惨白日光灯管的深处固执地持续着。

但这寂静并非安宁,而是猛兽蛰伏时的屏息。他的感官被恐惧淬炼得异常敏锐,每一个毛孔都在捕捉空气中细微的变化。小腿裤管上那片深绿粘液残留的地方,刺骨的寒意并未散去,反而像活物般丝丝缕缕地渗入皮肉,带来一种持续不断的、令人作呕的冰冷麻痹感。他不敢低头去看,更不敢去触碰,仿佛那污秽具有某种传染性的诅咒。而背后墙壁上那个微小的孔洞,则像一个冰冷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他,不断提醒着那东西的存在——它就在那里,在厚重的砖石和墙皮之后,在沉默中积蓄着下一次冲击的力量。

艾文的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喉咙里火烧火燎。水。他需要水。视线艰难地扫过空旷冰冷的客厅,最终落在厨房区域那个孤零零的水龙头上。距离不过几步,此刻却如同横亘着深渊。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股铁锈般的腥味在舌尖蔓延。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动起来,哪怕只是为了最基本的需求。

他尝试着挪动身体,动作僵硬得像一具生锈的提线木偶。被粘液沾染的左腿沉重而麻木,每一次拖动都伴随着肌肉的酸痛和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手脚并用地爬到沙发旁,用尽力气抓住粗糙的沙发扶手,将自己一点一点地撑起来。眩晕感如同潮水般袭来,他眼前发黑,死死抓住扶手才没有再次摔倒。稳住身体后,他几乎是拖着那条不祥的左腿,一步一挪地蹭向厨房区域。

水龙头是老旧的白铁材质,表面布满了暗黄的锈迹和水垢。艾文颤抖着伸出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噤。他拧动开关,动作因为脱力而显得异常缓慢。

“嘎吱——嘎吱——”

龙头内部发出干涩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内部的橡胶垫圈早已硬化碎裂。拧了将近一圈,没有任何反应。停水了?还是……这个水龙头本身也成了这诡异规则的一部分?艾文的心沉了下去,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他加大了力气,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狠劲,猛地将开关拧到了底!

“噗——嗤——!”

一股极其浑浊的、带着浓重铁锈色的水流猛地从龙头口喷溅出来!水流不大,却异常急促,带着一股刺鼻的、如同铁锈混合着某种腥甜腐烂物的恶臭!浑浊的水流冲击着同样布满污垢的水槽内壁,溅起肮脏的水花,有几滴甚至溅到了艾文的手背上。

冰冷!那水异常的冰冷!而且粘稠得不像水,更像某种稀释过的……淤泥?被水溅到的手背皮肤瞬间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和麻痒感,仿佛被微小的毒虫叮咬了!

艾文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缩回手,惊恐地看着手背上迅速泛起的几块不规则的红斑。他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裂。这水……不能喝!甚至不能碰!它被污染了!被这栋楼,被这个小区里弥漫的恶念污染了!

干渴如同火焰灼烧着他的喉咙,而眼前唯一的水源却如同毒药。巨大的无助感如同巨石压顶,几乎要将他碾碎。他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滑坐到地上,绝望地闭上眼睛,试图用意志力抵抗生理的渴求。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物体落地声,从客厅的方向传来。

不是水滴,不是灰尘掉落。那声音带着一种……柔软的、有分量的质感。像是……一小块湿布掉在了地上。

艾文猛地睁开眼,心脏骤然缩紧。他不敢立刻回头,僵在原地,侧耳倾听。

没有后续的声响。只有死寂。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冰冷的墙面再次站起,拖着沉重的左腿,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回客厅中央。惨白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冰冷而诡异。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地面——沙发下,桌子旁,墙角堆积的纸箱缝隙……然后,他的视线凝固了。

在那张他用来攀爬阁楼的廉价折叠桌的桌腿旁边,冰冷的水泥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样东西。

不是灰尘,不是垃圾。

那是一小块布料。非常小,大概只有指甲盖大小。

颜色是……刺目的猩红!

边缘带着不规则的毛茬,和他之前从门缝里看到的那片布料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块小小的猩红布片上,沾满了湿漉漉的、深绿色的粘稠污迹!那粘液还在缓慢地、极其缓慢地……沿着布片的边缘,向更干净的部分渗透、晕染。

艾文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头顶那个刚刚被他粗暴合上的阁楼盖板!

是那里掉下来的!

阁楼!那幅被无数铃铛和扭曲藤蔓覆盖的邪恶壁画!那片象征着吞噬的暗红混沌!还有那些被无形力量牵引着、走向漩涡中心的微小白点!这块沾满深绿粘液的猩红布片,如同一个被吐出的、来自深渊的残渣,带着浓烈的恶意和诅咒,从那个被封锁的洞口坠落,砸在了他最后的避难所里!

它掉下来了!它进来了!那个地方的东西……能渗透出来!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远胜于门缝下的蠕动和墙壁里的敲击。阁楼不再是物理上的隔绝,它成了一个不断泄漏污染和恶意的源头!他之前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并非幻觉,而是某种真实存在的、恐怖实体的延伸!那块小小的布片,就像一个活着的、充满恶意的孢子,落在了他房间的地面上。

艾文再也无法忍受,一股混合着绝望和疯狂的冲动攫住了他。他必须处理掉它!立刻!马上!他不能让它留在这里!他跌跌撞撞地冲向厨房,甚至忘记了腿上的冰冷麻木,一把拉开水槽下方那个布满油污的橱柜门。里面堆着一些废弃的塑料袋、几个空罐头瓶,还有一个布满灰尘的旧簸箕和一把同样肮脏的扫帚。他粗暴地将那些垃圾拨开,抓起簸箕和扫帚,又扯下几个相对干净的塑料袋。

回到客厅那块猩红布片掉落的地方,他如同在处理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他屏住呼吸,用簸箕的边缘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将那块沾满深绿粘液的小小布片拨动、铲起。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惊扰了上面的东西。布片被铲进簸箕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如同沼泽腐烂物的腥臭扑面而来,熏得他眼前发黑。他迅速用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簸箕口紧紧扎死,如同封印一个邪魔。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折叠桌桌腿,大口喘息。装着“污染源”的簸箕被他用脚远远地踢到了客厅最远的角落,仿佛隔着距离就能安全。然而,小腿裤管上残留的粘液寒意,背后墙壁孔洞里透出的阴冷腥气,还有角落里那个扎紧的塑料袋里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恶臭,都如同无数根冰冷的丝线,将他牢牢捆绑在这个绝望的牢笼里,无处可逃。

时间的概念彻底模糊了。惨白的灯光永恒不变,窗外依旧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艾文蜷缩在桌腿旁,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的撕扯下渐渐模糊。干渴和饥饿如同两条毒蛇,啃噬着他的内脏。每一次眨眼都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发抖,体温似乎在流失。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滑入黑暗的边缘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湿滑质感的“沙沙”声,如同毒蛇吐信,再次钻入他的耳膜。

不是门缝!不是墙壁!

这一次,声音来自……他的头顶!

艾文猛地一个激灵,残存的意识如同被冰水浇醒,瞬间绷紧!他惊恐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点点向上移动,越过折叠桌廉价的桌面边缘,最终,聚焦在头顶正上方——

那个被他粗暴合上的阁楼盖板!

惨白的灯光下,盖板边缘那圈因为年久变形而产生的微小缝隙中,一缕极其细微、粘稠的、深绿色的液体,正如同活物般,极其缓慢地……渗透出来!

它像一条细小的、恶心的蠕虫,从木板的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在盖板边缘的灰尘上,留下了一道湿漉漉的、不断向下延伸的、闪烁着幽光的粘液痕迹。它正朝着下方,朝着他蜷缩的位置,一点一点地……垂落!

阁楼的污染,从未停止。它正在以更直接、更恐怖的方式,向他宣告入侵的持续。

艾文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却连挪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彻底消失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条来自头顶深渊的、深绿色的、粘稠的线,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一点一点地……向下延伸。

“滴答。”

一滴深绿色的粘液,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从那条粘线的末端分离,带着一丝冰冷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光,朝着他因惊恐而大睁的眼睛,直直地坠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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