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开口说话我就停！ 第31章 头颅

傍晚，幼儿园门口。

徐宝贝把玩得有些旧的魔方递给贝殊，“给你。”

贝殊眨了眨眼：“为什么给我？”

今天他躲在角落里敲电脑，多亏了她帮自己望风，才不被老师发现，自从罗子浩转学后，园里和谐了很多。

“今天的谢礼。”

贝殊接过魔方，嘴角微微上扬，瞥到一抹身影，说：“你妈妈来了。”

徐宝贝转头，当看到他妈咪站在不远处冲他温柔挥手时，眼睛一亮，对贝姝说了声再见后，跑过去牵住杳杳的手，仰着头询问：“妈咪，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儿子乖巧的样子让她胸口的郁气瞬间消散，点了点头，看了眼还在等妈妈的贝姝，比划着手势：【在幼儿园交到朋友了？】

小家伙表情有些不自然，“算是吧。”

瞧他别扭的样子，杳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菜市场。

母子俩穿梭在摊位间，熟练地挑选着新鲜的蔬菜和鱼肉，徐宝贝踮起脚尖，指着胡萝卜：“妈咪，这个。”

两人走出菜市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亮起，照亮了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摊。

一个戴着口罩的小孩蹲在地上，面前铺着一个麻袋，上面摆着几捆野菜，那小孩看起来应该跟徐宝贝差不多大。

杳杳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儿子，又看向那个孤零零的小摊，走了过去。

蹲下身，她指了指剩下的野菜，比划：【多少钱？】

徐宝贝立刻帮忙翻译。

小孩抬起头，露出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声音却刻意放得稚嫩：“姐姐，全要的话，可以算你便宜点儿，我也想把这些卖完，早点回家。”

杳杳为了让他早点收摊，点了下头，掏出手机付钱，给了原价，然后将野菜装进袋子。

小孩盯着她，口罩下的脸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姐姐，你人真好。”

杳杳礼貌地笑了笑，牵着儿子离开。

母子俩没注意到，小孩的目光一直跟在身后，直到他们骑上电动车离开，才收拾摊位，动作异常熟练，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消失在旁边小巷的拐角。

杳杳骑着电动车，载着儿子驶向家的方向，最近程箫每天都加班，早出晚归，忙的几乎看不见人影。

徐宝贝抱着她的腰，坐在后座，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微微皱眉，趁着等红绿灯时，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有些发烫。绿灯亮了，通过路口后，加快车速，心里盘算着回家后煮点姜汤。

帝都警局会议室。

经过几天熬夜加班加点，碎尸案有了大概的轮廓，投影仪的光线映照在秦霁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会议进行到最后，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总结一下，凶手极可能是患有侏儒症的黑客，懂医学，有强迫症倾向，对唐果的谋杀是蓄谋已久。”

然后站起身，声音冷沉：“这不是激情犯罪，而是有预谋的猎杀，唐果是第一个受害者，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听懂了这句话的分量。

会议结束后，秦霁跟蒋畅回到第一抛尸点。

微风卷着枯叶扫过路面，他站在路边，目光落在地面上早已模糊的轮印上。

凶手是侏儒。

无法驾驶普通车辆抛尸，他掏出手机，调出地图，将两个抛尸地点连线，然后沿着这条线缓慢拖动，寻找最短路径。

如果凶手用的是改装过的小型运输车，车速最多五十码，燃油车油箱小，续航有限，如果是电动车，则必须考虑电量。

无论哪种，他一定会选择最短、最隐蔽的路线。

蒋畅蹲在旁边，忍不住问：“头儿，你觉得凶手会开什么车？”

“凶手身材矮小，普通电动车他踩不到踏板，很可能是定制的矮座车型或者三轮车，上车。”

秦霁在手表上调了时间后，开始倒计时，开着车，沿着两个抛尸地几条路径缓慢行驶，模拟抛尸场景。

黄坎村村口。

秦霁将手表计时暂停，2小时37分钟，这是凶手从抛尸点到这个村子可能花费的最长时间。

两人坐在车里，看着左右两条路，左拐进村，右拐回市区。

除了躯干和四肢，唐果的头颅和器官至今未找到。

蒋畅挠了挠头：“头儿，凶手会不会已经回市里了？”

“头颅这么显眼的东西，他不会随便丢弃，更不会带回市区增加风险。”

他抬腕重新计时，方向盘一打，拐进了左侧的村道，赌凶手选择了更隐蔽的地方处理头颅。

村口大树下，几个大妈正摇着蒲扇唠嗑。

秦霁下车，嘴角勾起一抹亲和的笑，迈着长腿走过去：“阿姨们乘凉呢？”

大妈们抬头，看到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顿时眼睛一亮：“哎呦，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秦霁蹲下身，视线与她们平齐，语气熟稔：“这天儿太热了，您几位怎么不去村活动中心？那儿有空调。”

“害，哪有这儿自在。”穿花衬衫的大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伙子哪家的？没见过啊。”

“市里来的。”秦霁从兜里掏出警官证，声音压低，“其实啊，是来打听个事儿。”

大妈们一看警官证，顿时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问是不是出啥案子了。

秦霁摆摆手，语气轻松：“没啥大事，就想问问最近村里有没有来过奇怪的人？或者谁家丢东西了？”

大妈们互相看看，纷纷摇头：“咱村太平着呢，现在好多市里的人到这儿钓鱼，咱也不知道哪些人奇怪，哪些人不奇怪啊。”

就在这时，一个嗑瓜子的大妈突然“哎“了一声，“还真有个怪人……前儿半夜我起夜，从窗户瞅见个小孩儿开着三轮车过去。”

秦霁眼神一凝：“小孩儿？”

“可不，那小孩儿可厉害了，那么小就会开车，而且三更半夜不害怕，我还当是眼花了呢。”

“您瞧见他长啥样了吗？”

“那没有，天很黑，他一晃就过。”

“往哪个方向去了？”

大妈指着村西头：“就鱼塘那边。”

秦霁和蒋畅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谢谢阿姨，最近蚊子多，您几位早些回去，别让蚊子在你们貌美如花的脸上叮出包来。”

大妈们立刻笑开了花，乐呵呵地挥手：“这警察同志真会说话。”

有个大妈见秦霁长得比电影明星还好看，体制内的，情商还高，甚至注意到他手上戴着的表价值不菲，眼睛更亮了。

“小伙子帝都人啊？结婚了吗？我有个闺女儿，正在澳洲读博，年底就回国了，可以介绍你俩认识一下。”

其他大妈立刻起哄：“她家闺女儿高材生，长得也好看，小伙子你不亏的。”

“对啊，到时候你俩可以见见……”

这莫名其妙变成相亲现场，蒋畅嘴角抽了抽，接着听到秦霁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哎哟，我倒是想同意，但我老婆估计不会答应，可惜了不是，谢谢您的好意，您肯定会找到更加优秀的女婿。”

两人上车后，当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收回刚才嬉笑那套，表情严肃，像会变脸似的。

跟在秦霁身边几年，知道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谁都能很快打成一片的本事，但严肃时又可以立刻翻脸不认人，这套真没人学得来。

“让下面的派出所帮忙走访西郊大大小小的修车行，看之前有没有接到过改装小型电动三轮车的单子。”

“好”

鱼塘边，暮色渐沉，浑浊的水面映着最后一缕夕阳，岸边有几个人正在钓鱼。

秦霁目光扫过四周，鱼塘很大，水也很深，路边泥地上有各种脚印和几道模糊的车辙印。

蒋畅蹲在不远处细细观察，突然朝他喊了一声，“头儿，你来看下这轮胎花纹，跟垃圾场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秦霁上前看了一眼，拨通了电话：“张吾，调一台抽水机到黄坎村西边的鱼塘，立刻！”

原本在钓鱼的几人见突然来了好些警察，还要给鱼塘抽水，一脸莫名其妙，站在旁边讨论出什么事了，这动静也吸引了越来越多村民围观。

一小时后，鱼塘水位逐渐下降，露出淤泥堆积的底部，各种鱼在上面蹦跶。

“在那儿！”张吾指着中央一个鼓起的黑影。

几名警员穿着胶鞋下去，拖出一个沉甸甸的麻袋，里面装满了石头，但缝隙间隐约露出黑色塑料袋的一角。

秦霁戴上手套，亲自解开袋子。

唐果的头颅赫然其中，已经被泡烂了，长发缠绕着石块，惨白的脸上双眼圆睁，仿佛还在惊恐地注视着什么。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嘴唇被细线缝成了一个扭曲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