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开口说话我就停！ 第5章 坟头

从法国回来，带着一个孩子，杳杳选择轻装上阵，只拖回来一个小的行李箱，最近帝都气温升高，所以带着儿子来商场买衣服。

杳杳蹲在童装区货架前挑了几条无袖的宽边背心，又搭配了夹克，徐宝贝从几条背心里面挑出一条带恐龙图案的，放到一边，稚气的脸上带着嫌弃

“maman, ce t-shirt est trop bébé avec ses dinosaures, j’aime pas ?a.”

（妈妈，这条衣服上面有恐龙，太幼稚了，我不喜欢。）

小家伙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审美，没有勉强他，拿出手机打出【说中文】三个字放在他面前。

她不能开口说话，无法亲自教儿子中文，儿子一直是在网上学的，能正常的交流表达，但涉及到复杂的语句，还是习惯用法语。

站在旁边的售货员被徐宝贝萌的直冒爱心，从这对母子踏进店里，她就一直盯着小家伙看，这逆天的睫毛和精致的五官，长得也太漂亮了吧！

见杳杳在挑衣服，终于忍不住开口：“小朋友，要不要吃蛋糕？我们店里有蛋糕吃哦。”

徐宝贝觉得任何人做的蛋糕都没有他妈咪做的好吃，但拒绝女孩不是绅士的做法，仰头看了一眼他妈咪，见她没有反对，笑着说：“好呀，谢谢姐姐。”

售货员看着一脸灿笑的他，心都化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类幼崽？长的好看，还乖巧懂事有礼貌，对幼崽他妈笑了笑，直接上手将幼崽牵到休息区，端了一块蛋糕放在他面前。

徐宝贝将蛋糕一分为二，另一块递给她：“姐姐，你也吃。”

如果偷幼崽不犯法的话，售货员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把他偷走！！！

杳杳正在挑裤子，时不时抬头看看儿子的情况，看到售货员又给他拿来一堆零食，不禁莞尔。

她儿子从会走路开始，就挺招人喜欢，最困难的那段时间，有时会让他去巴黎街边的面包店，凭着那张脸，老板会给他免费的可颂……

徐宝贝小口吃着蛋糕，一边回答各种问题。几岁了？在巴黎住哪里？喜欢Z国吗？

……

当听到售货员问他是不是长得像爸爸时，杳杳倏的偏头，只听见小家伙脱口而出：“没错。”

她有些诧异，当年那个男人的身份她并不知道，记忆中他的脸也已经模糊，但可以肯定，儿子以后一定比他帅一百倍。

孩子懂事后，不是没有问过她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而他没有这个问题。

她不想将以前的不堪摊在孩子面前，让他觉得自己的诞生是不被期待的。

于是编了个故事，说他父亲是个孤儿，两人以前是同学，相爱之后有了他，没想到出国前，他父亲出车祸走了，坟头草都有他这么高了。

徐宝贝回答完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妈咪，“我长得不像妈咪，自然就像爹地啦。”

杳杳一脸复杂，仔啊，你跟你爹地长得更不像。

售货员拿起一根棒棒糖，剥开后递到他嘴边，继续笑着问出一个常规问题：“这样啊，那你爹地一定很帅，你更喜欢妈咪还是爹地？”

徐宝贝脱口而出：“当然是妈咪，我没见过爹地，爹地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坟头草都有我这么高了。”

售货员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整个人碎了。

她问了什么？她到底问了什么？？？她怎么可以问一个孩子这么残忍的问题？？？

结果小家伙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姐姐，我没事的，不用替我难过。”

彻底碎成玻璃渣渣，拼都拼不回来了，售货员心里泪流满面，非常内疚自己的冒失，最后给母子俩打了八折。

走出服装店，徐宝贝仰着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跟他妈咪邀功：“妈咪，我棒不棒？”

杳杳默默的竖起一个大拇指。

没想到接下来小家伙说：“妈咪，那既然我们回来了，可不可以去看看爹地？给他除一下坟头的草？”

她嘴角抽了抽，去哪儿给他找一座坟？硬着头皮比划了一下：【过段时间再说吧。】

小家伙眸光闪了闪，乖巧的哦了一声。

两人拎着购物袋，走出商场，正准备到路边去等程箫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

“徐杳杳？”

回头看到一个穿着polo衫的年轻男人正盯着她，旁边挽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男人表情从疑惑变成惊讶，最后定格在一种奇怪的兴奋上。

“真的是你？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谢新言，帝大经济系十二班的班长。”

谢新言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继续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甚至更……”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女友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杳杳礼貌的点头示意，她确实对这个自称班长的人没什么印象，七年前她只在帝大待了不到一个学期就出国了，而且那段时间都是独来独往。

谢清言的女朋友李紫晗自动开启扫描模式，上下打量着杳杳，五官标致，眼睛很大，明明没有化妆，脸却白的发光，看起来像刚成年的样子，牵着的小男孩更是漂亮的像广告童星。

“这是……你儿子？”谢新言的视线落在徐宝贝身上，估摸着他的年纪，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当年休学是因为……”

杳杳跟他不熟，不想多做纠缠，点了一下头，准备离开。

谢新言拦住她，说：“下周我们班有同学聚会，你要不要一起来？就在学校旁边……

她摇头打断，抬手快速比划了几下，意识到对方看不懂后，又掏出手机打字：【谢谢你的好意，我只上了半个学期不到，和大家不熟。】

看着屏幕，谢新炎表情有些尴尬，“其实班里很多人都记得你，毕竟你当时……”是整个系唯一的哑巴这句话堵在喉咙里，“是系里最漂亮的女生。”

李紫晗翻了个白眼，用力扯着男友的手臂：“人都说不去了，你勉强什么？走了，电影要开场了。”

谢新言被拽着后退，眼睛却还盯着杳杳：“如果你改变主意了，聚会是下周六……”

直到被拉出十几米远，他还在回头看，李紫晗气的甩开他的手，“看够了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谢新言把手搭在女友肩膀上，笑着解释：“别生气啊，这不是见到老同学了嘛？”

女人冷哼了一声，“老同学还是老情人？”

“别，人虽然长的好看，却是个哑巴，要是找她还不得被笑死？我就是好奇她这些年去哪里了，最后一次见她还记得是一个下午，我刚打完球，去校门口拿快递，看到她被一辆豪车接走了。”

“呵，这还不明显？被人包养了呗，看她现在穿的那身地摊货，估计是被正室发现，扫地出门了……”

李紫晗顿了顿，突然皱眉，“等等，七年前你见她最后一面的场景，都记得这么清楚，还敢狡辩对她没意思？瞧你刚才依依不舍的样子。”

“我已经解释过了就是同学，你如果想吵架可以直说，昨晚加班到那么晚，今天难得休息，来陪你看电影还不够吗？”

“哟，来陪我看电影，你觉得是对我的恩赐？老娘还不稀罕呢。”说完，女人掉头就走。

又来，交往一年，她每次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他真的是受够了，男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追着她哄，转身离开。

李紫晗回头时，身后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了，气的跺脚，立刻拿起手机跟闺蜜吐槽。

车里，莫名躺枪的杳杳打了个喷嚏，程箫瞥了她一眼，伸手把空调温度调高：“冷啊？”

她摇了摇头，打着手势：【可能是招小人了。】

刚好在等红灯，程箫看着她的比划，高中时，为了读懂杳杳的表达，她特地学了手语，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轻笑了一声，说：“瞧你这小倒霉样儿，还真有可能，不过不管来什么小人，老娘都能拿捏，对吧～宝贝？”

徐宝贝正坐在后座玩着ipad ，抽空抬头，看着后视镜举了个大拇指，说：“干妈最厉害。”

她立刻笑了，“哎呀，我们宝贝儿也厉害，这辈子有我们宝贝儿就够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看着她无脑吹的样子，杳杳有些无语，回头警告，让小家伙放下ipad，今天玩的时间已经超标了。

徐宝贝比了个oK的手势，最后再看一眼ipad 上面秦霁的脸，把所有资料统统清理完，乖乖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