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最怂的话，开最挂的挂 第3章 魔法世界与猎场小屋

意识像是在高速滚筒洗衣机里被搅了八百个来回，又像是被扔进碎纸机里反复切割。林舟感觉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每一根神经都在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空间宝石失控造成的乱流，远比系统那“温和”的位面穿梭要狂暴千万倍。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那令人崩溃的撕扯感终于骤然消失。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几块碎木屑飞溅。

林舟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像是被一群大汉围殴了三天三夜。他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半晌，眼前的金星才慢慢散去，耳鸣也稍稍减轻。

他挣扎着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是一条狭窄、阴暗、潮湿的后巷。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石板路，缝隙里长着顽强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酒精、呕吐物和某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种气味混合发酵后的酸腐气息。两旁是高耸的、墙壁斑驳脱落的建筑，遮住了大部分光线，只有巷子口透进来些许昏黄，像是老旧的煤气路灯。

他刚才掉下来，似乎砸穿了一个堆在墙角的、废弃的木条箱。

“这又是……哪儿？”林舟的声音沙哑干涩，他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却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脑袋更是像被针扎一样刺痛。精神力透支的后遗症还在持续。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还好，那柄已经模样大变的“规则之刃”还紧紧握在手里。暗沉的剑身，流动的淡金色纹路，触手一片冰凉，似乎能稍微安抚他躁动不安的精神。

【检测到宿主脱离高强度能量干扰区域，系统恢复正常运行。】

【开始扫描当前位面信息……】

【扫描完毕。当前位面确认：《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电影宇宙。时间节点：公元1991年，主线剧情开始前约两个月。地点：英国，伦敦，对角巷后方，翻倒巷入口附近。】

【警告：宿主精神力严重枯竭，预计完全恢复需要72小时。在此期间，技能“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无法使用。规则之刃基础特性保留。】

【发布本位面主线任务：获取魔法体系基础能力。任务要求：成功掌握至少三个基础魔咒（咒语、手势、魔力引导需完整达标）。任务奖励：视掌握程度及魔咒等级评定，发放相应积分及潜能点。失败惩罚：无（但将严重影响后续位面难度评估及任务发布）。】

【提示：无限手套及宝石已失散，其下落需宿主自行探寻。】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让林舟本就刺痛的脑袋更是一阵眩晕。

哈利波特？翻倒巷？

他扶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靠在冰冷潮湿的砖墙上，消化着这些信息。

离开了那个动不动就毁天灭地的超级英雄战场，来到了相对“低魔”的哈利波特世界，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这里不会随便冒出个紫薯精打个响指灭掉一半人。

但无法使用技能，意味着他最大的依仗没了。在这个陌生的、充满魔法的世界里，他暂时变成了一个只有一把奇怪铁剑的普通人。

精神力恢复需要三天……这三天，他得靠自己了。

还有那失散的无限手套和宝石……林舟心里一阵抽痛。那可是差点到手的神器啊！就这么被空间乱流卷跑了？也不知道掉到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去了……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完成系统任务，获取这个世界的魔法能力。有了自保之力，才能谈其他。

他摸了摸身上，那套廉价的运动服已经在空间乱流中变得破破烂烂，沾满了污渍。幸运的是，口袋里的钱包居然还在。他掏出来打开，里面有几张皱巴巴的英镑纸币和一些硬币。这是他穿越前随手放进去的，没想到居然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1991年的英国……英镑应该还能用吧？

他深吸了一口那带着霉味的空气，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服，将规则之刃用从木箱上扯下的一块破布稍微缠绕了一下，遮掩住那显眼的纹路，然后握在手中，像是拄着一根拐杖，步履有些蹒跚地朝着巷子口那点昏黄的光亮走去。

走出狭窄的后巷，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但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他站在一条更加宽阔一些的街道边缘，这条街道依旧古旧，但比刚才的后巷要“正常”一些。街道两旁是各种奇怪的店铺：一个挂着破旧招牌的酒吧，门口歪歪扭扭地写着“破釜酒吧”；一家橱窗里陈列着各种狰狞标本（比如萎缩的人头、巨大的蜘蛛）的商店；还有一家药店，门口放着的一盆盆植物正在微微蠕动，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街道上的行人也颇为奇特。大多穿着深色的长袍，戴着尖顶帽，彼此交谈时挥舞着手里的小木棍。空气中飘荡着各种古怪的气味，有香甜的糖果味，也有刺鼻的魔药味。

这里就是对角巷？或者说，是靠近翻倒巷的对角巷边缘区域。

林舟的出现，引来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打量。他这身破烂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现代运动服，以及手里那用破布包着的、明显是长剑形状的东西，让他显得格外扎眼。那些目光大多带着审视、好奇，甚至有些不怀好意。

林舟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规则之刃。他现在可没有发动技能的能力。

他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沿着街道边缘快步行走，目光快速扫过两旁的店铺招牌，寻找着可能的目标——书店，或者任何看起来能学习魔法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矮胖的、穿着脏兮兮长袍的男人挡在了他的面前，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露出一口黄牙。

“嘿，生面孔？”男人上下打量着林舟，目光在他破烂的运动服和手中的“拐杖”上停留了片刻，“迷路了？还是……需要点特别的‘帮助’？我这儿有些好东西，价格公道……”

林舟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对方。他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浓烈酒气和一股……像是腐烂动物的味道。

“不用，谢谢。”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试图从旁边绕过去。

但那男人敏捷地挪了一步，再次挡住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带着点威胁的意味：“别急着走嘛，朋友。看你这样子，像是遇到了麻烦？或许你需要换点加隆？我这里的汇率可是最优惠的……”

加隆？巫师货币？

林舟心中一动，他现在身无分文（巫师界的），如果能用英镑换点加隆，倒是能解决燃眉之急。但他看着对方那狡诈的眼神，心里警铃大作。跟这种人交易，绝对会被坑得骨头都不剩。

“我说了，不用。”林舟的语气冷了下来，握剑的手更紧了些。

矮胖男人眯起了眼睛，一只手看似随意地伸进了长袍里：“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把你手里那东西，还有身上的钱都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少受点苦头。”

他显然把林舟当成了可以随意拿捏的、误入此地的麻瓜。

林舟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有这种欺软怕硬的渣滓。他现在状态极差，硬拼肯定吃亏。

他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周围。有几个行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冲突，但都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没有人打算多管闲事。翻倒巷附近，果然是法外之地。

怎么办？跑？以他现在的体力，恐怕跑不远。

就在矮胖男人狞笑着，似乎要从袍子里掏出什么（很可能是魔杖）的时候——

林舟猛地将手中用破布包裹的规则之刃向前一递，不是刺，而是像棍子一样横扫，目标是对方的小腿！同时他脚下用力，作势要向另一个方向冲去！

他赌的是对方的第一反应是躲避或者格挡，而不是立刻使用魔法。

果然，那矮胖男人没想到林舟敢主动动手，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要避开那“棍子”的横扫，伸进袍子的手也顿了一下。

就是这瞬间的迟疑！

林舟根本没有前冲，他虚晃一枪后，立刻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记忆中来时的那个后巷跑去！他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躲回那条复杂阴暗的后巷，利用地形周旋！

“该死的泥巴种！站住！”矮胖男人反应过来，怒骂一声，从袍子里抽出了一根短短的、歪扭的魔杖，对准林舟的背影。

一道细微的、带着恶意的红光从魔杖尖端射出！

“腿立僵停死！”（Lootor mortis）

林舟感觉到背后一股寒意袭来，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向旁边一扑！

红光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了对面的墙壁上，溅起几点火星。

林舟在地上滚了一圈，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那条阴暗的后巷。

“你跑不掉！”矮胖男人气急败坏地追了进来，魔杖再次举起。

后巷里堆满了杂物和垃圾箱，光线昏暗。林舟凭借着刚才掉下来时的记忆，在狭窄的空间里左拐右绕，利用杂物作为掩护。

又一道魔咒打在他身旁的一个破桶上，将木桶炸得四分五裂！

林舟的心脏狂跳，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头痛因为剧烈的奔跑和紧张而加剧，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样下去，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他慌不择路，冲到了后巷的一个死胡同尽头，面前是一堵高大的、布满污渍的砖墙。

完了！

林舟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绝望地看着那个矮胖男人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容。

“跑啊？怎么不跑了？”男人晃动着魔杖，“把你手里的东西扔过来，或许我可以考虑只拿走你的记忆……”

林舟死死攥着规则之刃，因为用力，指关节泛白。难道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要死在这个阴暗肮脏的角落里？

不！他还有剑！就算不能用技能，这柄融合了规则碎片的剑，也绝非凡品！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扯掉了剑身上的破布，暗沉带着金纹的剑身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一股冰冷的、非比寻常的气息。

矮胖男人看到那剑，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随即被贪婪取代：“哦？看来还是个有点来历的玩意儿？归我了！”

他再次举起魔杖，这一次，杖尖凝聚的光芒更加危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昏昏倒地！”（Stupefy）

一道粗犷的、带着怒意的吼声从巷口传来！

紧接着，一道粗大的红色光束如同炮弹般射来，精准地命中了那个矮胖男人的后背！

矮胖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眼一翻，直接软绵绵地瘫倒在地，魔杖也脱手滚落。

林舟惊魂未定地看向巷口。

只见一个身材极其高大、魁梧得像座小山般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留着浓密的黑色长发和胡须，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穿着一件沾满各种污渍、甚至还有几处烧焦痕迹的鼹鼠皮大衣，手里握着一根……巨大的粉红色雨伞？

但林舟的目光，瞬间就被那双从浓密毛发中透出的、炯炯有神的、带着关切和愤怒的黑色眼睛吸引了。

这形象……这标志性的粉红雨伞……

“鲁伯……海格？”林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高大的半巨人堵在巷口，几乎将本就昏暗的光线完全遮蔽。他瞪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矮胖男人，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像在驱赶一只讨厌的狐媚子。然后，他那双甲壳虫般黑亮的眼睛转向靠在墙上、气喘吁吁的林舟，眼神里的怒气迅速被一种混杂着好奇和担忧的情绪取代。

“你没事吧，孩子？”海格的声音如同闷雷，在这狭窄的后巷里回荡，震得林舟耳膜嗡嗡响，“这些翻倒巷的渣滓，越来越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劫！”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来，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震动。他先是弯腰，用两根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嫌弃地捏起那根掉落的歪扭魔杖，随手揣进他那件巨大的鼹鼠皮大衣口袋里，然后才仔细打量林舟。

“嘿，你这身打扮可真够怪的。”海格注意到了林舟破烂的运动服，以及他手中那柄造型奇特的长剑。他的目光在规则之刃暗沉的剑身和流动的金纹上停留了几秒，粗大的眉毛困惑地拧在一起。“还有这……这是什么？看起来不像扫帚，也不像飞天匕首……你是个……嗯……决斗爱好者？”

林舟心脏还在狂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遇到了海格，这绝对是意想不到的转机！海格虽然有时候粗心大意，但心地善良，而且作为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和猎场看守，他拥有进入对角巷和接触魔法世界的正当身份。

“谢……谢谢你，先生。”林舟喘着气，脸上适时地露出惊魂未定的后怕和感激，“我……我迷路了，不小心走到这里，那个人就想抢我的东西……”他晃了晃手里的规则之刃，编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这是……这是我家族的纪念品，我不能丢。”

“家族的纪念品？哦！”海格恍然大悟般拍了拍他那毛茸茸的大脑袋，似乎对这个解释很满意，“怪不得看起来古里古气的。放心吧，孩子，有我在，没人能抢走你的东西！”

他挺了挺巨大的胸膛，显得十分自豪。然后他又看了看林舟破烂的衣服和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你看上去糟透了，孩子。需要去圣芒戈看看吗？或者……你饿不饿？我知道破釜酒吧的岩皮饼味道棒极了！”

圣芒戈？魔法医院？林舟赶紧摇头，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麻瓜”，去魔法医院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不用了先生，我只是有点……吓到了，而且……”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我确实很久没吃东西了。”

“那就跟我来！”海格热情地一拍巴掌，震起一片灰尘，“先去破釜酒吧吃点东西压压惊！然后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对了，我叫鲁伯·海格，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和猎场看守！”他自我介绍道，语气里充满对霍格沃茨的热爱。

“我叫林舟。”林舟报上自己的名字，小心地将规则之刃再次用破布裹好，拄着它，跟上海格的步伐。他刻意让自己的脚步显得虚浮，表现出体力不支的样子。

“林……舟？”海格费力地重复着这个对他而言有些拗口的名字，“好吧，林，跟我来，这边走。小心脚下，这地方总是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海格这座“移动堡垒”在身边，那些原本不怀好意的目光瞬间消失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阴暗的后巷，重新回到了那条光怪陆离的街道。

海格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我今天本来是来给邓布利多校长办事的，顺便买点弗洛伯毛虫的饲料……幸好我抄了近路，不然你可就麻烦了！翻倒巷这地方，可不是你这样的年轻人该来的……”

林舟默默地听着，心中念头急转。跟着海格，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不仅能解决温饱问题，更重要的是，海格是接触霍格沃茨、接触魔法世界知识的最佳跳板！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很快，他们来到了那家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破釜酒吧门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了烤面包、蜂蜜酒、烟草和各种奇怪气味的暖流扑面而来。

酒吧里光线昏暗，人声嘈杂。几个穿着长袍的巫师聚在角落低声交谈，吧台后面一个头发几乎脱光、长得像瘪胡桃的老酒保正在擦拭杯子。看到海格进来，几个熟识的巫师大声跟他打招呼。

“嗨，汤姆！来两份岩皮饼，两大杯黄油啤酒！我请这位小朋友压压惊！”海格洪亮的声音盖过了酒吧的嘈杂。

老汤姆瞥了林舟一眼，对他奇怪的装扮和手里的“棍子”似乎有些好奇，但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去准备了。

海格领着林舟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沉重的身躯压得木椅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么，林，”海格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但依旧像是在打雷，“你从哪儿来？怎么会一个人跑到翻倒巷附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在附近长大的。”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林舟的运动服。

关键问题来了。

林舟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迷茫和……一丝脆弱。“我……我不记得了，海格先生。”

“不记得了？”海格瞪大了眼睛。

“是的。”林舟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太阳穴，这倒不全是装的，精神力透支的副作用确实让他头脑昏沉，“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有……手里这把剑很重要。其他的，好像有一层雾遮住了，怎么也想不起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刚才那条巷子里了，然后……就遇到了那个坏人。”

他编造了一个最老套，但往往最有效的理由——失忆。

对付海格这样心思单纯、富有同情心的人，这个理由再合适不过。既能解释自己奇怪的装扮和来历不明，又能最大限度地博取同情和帮助。

果然，海格脸上的疑惑瞬间被浓浓的同情所取代。“梅林的胡子啊！”他惊呼道，“你遭遇了袭击？还是中了什么恶咒？怪不得！我就说嘛！”

他用力拍了拍林舟的肩膀（差点把林舟拍散架），语气充满了义愤：“别担心，孩子！既然让我海格遇到了，就不会不管你！等吃完东西，我带你去见邓布利多校长！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他一定有办法帮你！”

见邓布利多？！

林舟心里猛地一紧。这可不是他计划内的！面对那位能摄神取念、智慧如海的白魔王，他这点粗浅的谎言和来历，能瞒得住吗？规则之刃和系统的存在，会不会被看穿？

风险太大了！

“不……不用麻烦校长先生了吧？”林舟连忙摆手，脸上挤出感激又惶恐的表情，“我……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怎么能去打扰邓布利多校长？而且，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慢慢想办法……”

就在这时，酒保老汤姆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两块看起来硬得像砖头、表面粗糙的岩皮饼，以及两大杯冒着泡沫、散发着浓郁奶香和淡淡酒香的黄油啤酒。

“你的岩皮饼和黄油啤酒，海格。”老汤姆放下东西，又好奇地看了林舟一眼，嘟囔了一句“奇怪的年轻人”，便转身离开了。

食物的香气暂时转移了海格的注意力。

“先吃东西！先吃东西！”海格热情地把一杯黄油啤酒和一整块岩皮饼推到林舟面前，“尝尝这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爱喝！”

林舟也确实饿坏了，他先端起那杯温热的黄油啤酒喝了一大口。甜腻顺滑的口感带着一丝极淡的酒意，瞬间抚慰了他干渴的喉咙和紧张的神经，一股暖流从胃里扩散开，连带着脑袋的刺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些。

果然是魔法界的佳品！

然后他尝试着咬了一口岩皮饼……差点把牙崩掉。这玩意儿果然名不虚传，硬度惊人。

海格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自己也拿起一块，像咬饼干一样咔嚓咔嚓地嚼得欢快。“你得用点力气，孩子！这才是男子汉的食物！”

林舟苦笑着，只好把岩皮饼掰成小块，泡在黄油啤酒里软化后再吃。味道……其实还不错，带着一股麦香和坚果的香气。

趁着海格大快朵颐的功夫，林舟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海格先生，其实……我对魔法很感兴趣。在我模糊的记忆里，好像……好像我家里也有人会使用类似的力量。”他半真半假地说道，目光中流露出渴望，“您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系统地学习魔法吗？比如……霍格沃茨？”

他必须把话题引向霍格沃茨。那里是魔法知识的宝库，是他完成任务、获取力量的关键。

海格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看着林舟，黑眼睛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你想去霍格沃茨学习？”他挠了挠他那乱蓬蓬的大胡子，“嗯……这有点难办。霍格沃茨只接收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小巫师。你的年龄……看起来倒是符合，但是你的名字不在名单上，而且你也不记得自己的出身……”

他显得有些为难。

林舟的心提了起来。如果连海格这条路都走不通，那他想要接触系统的魔法教育就难如登天了。

“不过……”海格突然话锋一转，甲壳虫似的眼睛亮了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霍格沃茨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嗯……特殊情况。比如像马克西姆夫人那边偶尔送来的交换生……或者，如果邓布利多校长特批的话……”

他又把话题绕回了邓布利多。

林舟感到一阵无力。看来，想完全绕过那位老校长，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思考着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尽量推迟与邓布利多见面的时间时，酒吧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过。

一个穿着翠绿色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刻板的女巫走了进来。她戴着副方形眼镜，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酒吧，在看到海格和林舟这个奇怪组合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川”字。

“鲁伯·海格！”她声音尖利，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接到报告，说你在翻倒巷与人发生冲突，还动用昏迷咒？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穿着古怪的年轻人又是谁？”

米勒娃·麦格，霍格沃茨的副校长，格兰芬多学院院长，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如炬，审视着林舟。

林舟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刚摆脱一个危机，又迎来了一个更大的挑战。在麦格教授这位以严谨和公正着称的巫师面前，他失忆的谎言，还能站得住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