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使者站在大厅中央,刻意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倨傲。他刚宣读完那份要求“十骑决胜”的战书,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紧张。
提利昂·兰尼斯特没有立刻回应。他先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深红色的酒液在银杯中晃动。他啜饮了一小口,仿佛在品味酒香,又像是在品味使者那份战书背后的虚张声势。这短暂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心理施压。
终于,他放下酒杯,抬起那双大小不一、却同样锐利的眼睛,目光落在使者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
“十个人?”提利昂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带着一种夸张的诧异,“亲爱的使者先生,你是打算让我们双方最英勇的战士,从清晨一直互砍到下一个日出吗?这听起来不像是光荣的决斗,倒像是……一场极其低效的屠杀竞赛。”
使者脸色一僵,强辩道:“这是古老而神圣的安达尔传统!体现了对勇士勇气的最大尊重!”
“传统?尊重?”提利昂轻笑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迈着略显滑稽但异常沉稳的步伐走到使者面前。他虽然矮小,需要仰头看着对方,但气势却仿佛在俯视。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尊重,”提利昂的声音变得冷硬,“真正的尊重,是珍惜每一位战士的生命,而不是把他们当作可以随意消耗的数字!女王陛下心怀仁慈,不愿看到更多奴隶湾的子民们——无论是她的,还是你们的——为了一个过时的仪式流干最后一滴血!十人对决?那只会让这片土地多出二十具,甚至更多的尸体,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他话锋一转,伸出一只短粗的手指,语气不容置疑:“五个人。 五对五。胜者留场,直至一方再无勇士可派。这同样考验勇气、武艺和耐力,但更高效,更残酷,也更能体现真正的价值——质量,而非数量。这才是强者之间的对话方式。”
使者呼吸急促起来,他感到节奏完全被这个侏儒掌控了:“这……这不合规矩!我们元老院绝不会同意……”
“规矩?”提利昂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使者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现在,不是我们在请求你们同意什么。而是女王陛下在给你们一个体面结束这场战争的机会。”
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如同匕首般锋利:“你们应该很清楚,你们的联军已经溃散,粮草尽毁,指挥瘫痪。女王陛下之所以还坐在这里跟你谈,是因为她不愿徒增杀孽,而不是因为她怕了你们!如果你们坚持要抱着那个愚蠢的‘传统’不放……”
提利昂顿了顿,目光扫向窗外,那里隐约可见巨龙栖息的身影,他的语气变得轻描淡写,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那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来解决分歧。比如,让卓耿再去拜访一次你们的营地?我相信,它很乐意用龙焰来践行一种……更古老的‘传统’。”
使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想起龙焰焚营的恐怖景象,又想到眼前弥林城坚墙厚,以及那个深不可测的东方人。他明白,对方不是在虚张声势。继续坚持十人对决,唯一的结果就是谈判破裂,迎接他们的将是彻底的毁灭。所谓的“传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他张了张嘴,还想挣扎一下,但最终,所有的倨傲和坚持都在现实的恐惧面前崩塌了。他深深地低下头,声音干涩,带着屈辱和无奈:
“…………如您所愿。五骑决胜……就五骑决胜。”
提利昂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他退回座位,重新端起酒杯,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轻松的游戏。
“明智的选择,使者先生。那么,我们来商定一下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吧。”
…………
谈判结束后,提利昂在金字塔底层一间堆满酒桶的储藏室里找到了波隆。后者正悠闲地擦拭着他的长剑,脚边已经扔了几个空酒瓶。
“有大生意了,波隆。”提利昂开门见山。
波隆头也不抬:“说来听听。砍谁?价钱如何?”
“代表女王陛下,参加一场五对五的决斗。胜者留场,直到一方全灭或认输。”
波隆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擦剑,语气平淡:“对手是谁?”
“联军最强的五个人。联军非常可能会有底牌……。”提利昂没有隐瞒决斗的危险性。
波隆吹了声口哨:“听起来像是送死的活儿。价钱得非常高。”
“赢了,你将是弥林的英雄,女王会赐予你爵士头衔,一座宅邸,以及足够你挥霍半辈子的金龙。”提利昂抛出了诱饵。
波隆终于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头衔和宅子不错。但英雄?算了吧。我更关心金子。还有,如果我感觉不妙,可以认输退场吧?”
“当然,”提利昂也笑了,“保命是第一位的。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我们需要一个既能赢,又懂得什么时候该撒腿就跑的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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