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我是仙舟将军！ 第432章 毁灭中的翁法罗斯（4）

固有结界消散后的苍白荒原上，死寂重新笼罩。林秋推着那架承载着沉睡少女的轮椅，步伐沉稳地向着西北方向前行。时刻矛被他收了起来，但体内的巡猎与丰饶之力却时刻流转，警惕着可能来自任何方向的袭击。

轮椅上的玻吕茜亚睫毛微颤，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嘤咛，缓缓“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感受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某种无形的联系与约束。她“看”向推着轮椅的林秋，尽管双目依旧闭合，缠着绷带，但那感知却清晰无误。

“我……”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以及一丝茫然，“似乎……与御主您的联系，变得不同了。”

林秋停下脚步，走到她面前，简单地解释道：“你之前的御主，吕枯尔戈斯，已经不再是了。在你即将消散时，一位……‘故人’介入，修改了你的灵基契约。现在，你暂时与我缔结了契约。”

他没有提及长夜月的名字，也没有解释更多，只是陈述了结果。

玻吕茜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感知着那份与林秋之间新生的、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联系。她没有表现出愤怒或抗拒，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那份固有的平静，却又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轻松：“原来如此……‘忘却’的力量吗？倒也……不错。至少，无需再为那份令人窒息的契约所困，也无需再执行那所谓的‘最终观测’了。”

她抬起头，“望”着林秋：“那么，现任的御主，您接下来的目标是？”

“继续前进，找到吕枯尔戈斯，阻止他。”林秋回答得简洁明了。

“明白了。”玻吕茜亚微微颔首，“作为您现在的从者，我会尽我所能协助您。不过，请小心，御主……吕枯尔戈斯麾下的从者，绝非易于之辈。之前的‘终末之影’与我所展现的，或许并非全部实力。”

林秋点了点头，推着轮椅继续前行。有了玻吕茜亚这位曾经的“自己人”作为向导和信息来源，接下来的路或许能多一些把握。

然而，阻碍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由巨大、光滑的苍白石柱构成的区域时，前方的景象骤然扭曲。原本单调的荒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其怪异而割裂的画面。

以一条无形的中线为界，左侧的世界变得无比“理性”。空气仿佛凝固，呈现出半透明的立方体网格状，所有的光线都被精确折射，形成冰冷而规律的几何光斑。地面平整得如同镜面，倒映着那网格状的天空。一名身着严谨黑白配色制服、戴着单边金丝眼镜的灰发男子静立其中，他手中捧着一本不断自动翻页、流淌着数据流的厚重书籍，眼神冷静得如同精密的仪器。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将万事万物都解析、量化、纳入冰冷公式般的氛围。

而右侧的世界则截然相反，充满了极致的“浪漫”。空气如同流淌的油画颜料，色彩斑斓而梦幻，不断变幻着晚霞、星夜、极光等瑰丽景象。地面柔软如同天鹅绒，生长着发光的水晶花草，空气中弥漫着空灵的音乐与诗歌的吟唱。一位穿着华丽洛丽塔风格长裙、手持一柄镶嵌着巨大宝石的指挥棒般的法杖的粉发少女，正随着无形的旋律轻轻摇摆，脸上带着陶醉而迷离的笑容，眼神仿佛沉浸在无尽的美与幻想之中。

这两人，如同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化身，将前路彻底阻断。

“左侧，瑟希斯，是‘理性’的泰坦。”玻吕茜亚的声音带着凝重，在林秋耳边响起，“她能将一切现象‘数据化’、‘规则化’，并利用规则进行防御、解析与攻击。在他的领域内，任何超出他理解或不符合‘逻辑’的行为，都会受到极大压制甚至反噬。”

“右侧，墨涅塔，黄金的织者，‘浪漫’的泰坦。”她继续介绍，“她的力量源于‘情感’与‘幻想’，能扭曲感知，创造幻境，甚至将强烈的情绪直接转化为实质性的攻击。她的领域充满不确定性，看似美好，实则杀机四伏。”

“他们是搭档，”玻吕茜亚总结道，“理性与浪漫，看似对立，实则相辅相成。”

林秋看着这泾渭分明又诡异共存的两个领域，眉头紧锁。这种类型的对手，他之前接触不多。一个追求绝对理性和规则，一个沉溺于极致感性与幻想，如何同时应对？

瑟希斯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冰冷的目光扫过林秋和玻吕茜亚：“检测到未授权单位接近核心区域。依据预设逻辑序列 7b，执行清除协议。”他手中的书籍哗啦啦翻动，无数数据流如同锁链般射向林秋，试图将他的一切动作、能量波动都解析、锁定。

与此同时，墨涅塔挥舞着手中的宝石法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啊~新的色彩！新的旋律！快来加入我的梦幻交响曲吧！”随着她的舞动，右侧那瑰丽的领域中，绚烂的色彩如同有生命的触手般蔓延过来，空气中回荡的旋律变得激昂，试图直接侵入林秋的心神，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恐惧，将其转化为混乱的源泉。

理性与浪漫的双重夹击，瞬间降临！

林秋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分解他的动作，预判他的下一步，同时又有另一种力量在拉扯他的意志，扭曲他的感知。他闷哼一声，巡猎之力爆发，强行稳住心神，身形急速闪动，避开数据锁链的缠绕和色彩触手的侵蚀。

“御主，小心！”玻吕茜亚的声音响起。她虽然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但感知仍在。“瑟希斯的规则领域需要找到其‘逻辑基点’才能破解，而墨涅塔的幻象领域则需要保持‘心镜清明’才能不受影响！”

林秋心念电转。他尝试用巡猎的速度突袭瑟希斯，但对方周围的规则领域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壁，他的速度越快，受到的规则反噬就越强，动作变得滞涩。他又试图用丰饶的生命力量去中和墨涅塔的情感侵蚀，但那斑斓的色彩仿佛拥有无穷的变化，生命力反而被其吸收，催生出更加诡异迷离的幻象。

常规的战斗方式，在这理幻之壁面前，似乎效果有限。

林秋目光扫过两个领域交界处那条无形的中线。那里，理性与浪漫的力量相互碰撞、抵消，形成了一片相对不稳定的区域。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不再试图强行突破任何一个领域，而是将目标锁定在那条中线上。他将巡猎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游走在刀锋之上，紧贴着那条中线疾驰！同时，他左手凝聚丰饶之力，化作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屏障，抵挡右侧浪漫领域的情感侵蚀；右手则引动巡猎的“轨迹偏折”特性，不断干扰、偏转左侧理性领域的数据锁链和规则压制。

他在利用两者力量的冲突！

瑟希斯的数据流与墨涅塔的幻想色彩在中线附近激烈碰撞，反而为林秋创造出了一条极其狭窄、却真实存在的“通路”！他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穿梭的一叶扁舟，险象环生，却坚定不移地向着两人本体的方向逼近！

“逻辑错误！目标行为模式无法解析！”瑟希斯的语气首次出现了一丝波动，他手中的书籍翻动得更快了。

“讨厌！为什么不受我的旋律影响！”墨涅塔也嘟起了嘴，舞动的动作带上了一丝焦躁，幻象的威力虽然增强，却因为与理性领域的冲突而变得更加混乱无序。

就是现在！

林秋眼中精光一闪，时刻矛再次出现在手中！他没有选择时间膨胀或收缩，而是将力量极致内敛，矛尖那团混沌能量体剧烈旋转起来，对准了那条无形中线上的某个点——那是他感知中，两个领域力量冲突最激烈、也最不稳定的一个“奇点”！

“干扰它！”林秋对玻吕茜亚喝道。

玻吕茜亚会意，尽管虚弱，她还是凝聚起残余的力量，释放出一道微弱的、却蕴含着纯粹“死亡寂静”意念的波动，射向那个奇点。这死亡寂静与生机的丰饶、躁动的浪漫、冰冷的理性都截然不同，如同投入沸油中的冰水，瞬间加剧了那片区域的能量失衡！

“就是现在！时刻矛——时间乱流！”

林秋将磅礴的精神力注入时刻矛，对准那个奇点，释放了并非单纯加速或减速，而是引导时间之力陷入短暂“混乱”的一击！

嗡——！

以那个奇点为中心，一小片区域的时间流速变得极其诡异，时而极快，时而极慢，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逆流！这片混乱的时间乱流，如同一个不稳定的炸弹，被投入了理性与浪漫两大领域的力量交汇处！

“警告！检测到无法理解的时间悖论现象！”

“哎呀！我的旋律乱了！”

瑟希斯和墨涅塔同时惊呼。他们依赖的规则与情感，在时间乱流的冲击下，瞬间失去了平衡与协调！

轰隆隆——！

如同连锁反应，理性领域的网格状结构开始崩塌，数据流紊乱；浪漫领域的瑰丽色彩大片大片地黯淡、碎裂，空灵的音乐变得刺耳尖锐。两个领域同时剧烈震荡，反噬的力量直接作用在瑟希斯和墨涅塔身上！

瑟希斯手中的书籍炸裂成无数光屑，他本人闷哼一声，金丝眼镜碎裂，踉跄后退。墨涅塔则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华丽的衣裙变得黯淡，手中的宝石法杖也出现了裂痕。

林秋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身形如电，瞬间冲破领域崩溃产生的能量乱流，巡猎气刃如同两道金色的闪电，同时斩向两人！

“噗！噗！”

气刃精准地命中了两人的灵核所在。瑟希斯的身影在数据流的崩溃中逐渐消散，脸上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冰冷。墨涅塔则在斑斓色彩的湮灭中化作光粒，最后的表情是泫然欲泣的不甘。

理幻之壁，告破。

林秋微微喘息，收回时刻矛。这场战斗看似取巧，实则凶险无比，对精神力和时机的把握要求极高。他回到玻吕茜亚身边，刚想稍作调息——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恢弘、仿佛引动了整个天地法则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般，从前方轰然降临！

天空，那原本永恒昏黄的色调，被强行渲染成了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无尽风暴与雷霆的墨蓝色！

大地，开始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亘古的巨物正在苏醒！

空气中，弥漫开湿润的、带着咸腥气息的海风，与一种搅动纷争的肃杀之意，以及一种高远缥缈、仿佛执掌苍穹的无上威严！

玻吕茜亚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她“望”向前方那风云突变的天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来了……最后的……三位。”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报出了那足以令任何知晓泰坦传说的人都为之战栗的名号：

“执掌海洋权柄，掀起无尽波澜的满溢之杯——法吉娜！”

“引动世间纷争，裁决万物兴衰的天谴之矛——尼卡多利！”

“统御苍穹之极，驾驭风暴雷霆的晨昏之眼——艾格勒！”

随着她的话音，前方的景象彻底改变。

墨蓝色的天空下，浩瀚的、由能量构成的黑色海水虚影咆哮翻涌，一尊手持巨型船锚、人身蛇尾、头戴珊瑚王冠的女性巨神虚影若隐若现，那是海洋泰坦法吉娜！

在翻涌的海水与大地之间，无数刀剑的虚影碰撞交击，战旗猎猎，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一尊身着戎装、手持天平与长剑、面容笼罩在战争迷雾中的威严巨神虚影矗立，那是纷争泰坦尼卡多利！

而在那至高无上的天穹深处，风暴与雷霆交织，云层化作巨大的漩涡，一尊背生光翼、周身缠绕着闪电、面容模糊却散发着至高威严的巨神虚影俯瞰大地，那是天空泰坦艾格勒！

三位真正的、执掌世界基础权柄的泰坦（纵然可能是投影或来自其他轮回的侧面），同时降临！那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让这片苍白的荒原都在哀鸣、崩裂！

林秋握紧了手中的时刻矛，感受着那仿佛要将他灵魂都碾碎的磅礴神威，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混合着凝重与极致兴奋的弧度。

最终的考验，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