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我是仙舟将军！ 第348章 过去（3）

空间的扭曲将墓园的肃穆与院落的汗水尽数洗去，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碰撞的刺耳锐响、以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糊味。

炽热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将一座古老城池的轮廓勾勒得如同在炼狱中挣扎。林秋和素心站在一段残破的城墙之上，脚下是浴血奋战的士兵，城外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形态狰狞可怖的步离人。

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城墙指挥中枢的位置。

那里，一位身着华美宫装、却早已被烟尘与血迹玷污的少女，正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守军。她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决绝，但挥舞令旗的手臂却异常稳定。那是素心，是这个濒临毁灭的星球上，最后一位仍在抵抗的公主。

“顶住！弓箭手瞄准他们的眼睛！滚木礌石！快！”少女的声音已经沙哑，却依旧穿透战场的喧嚣。

然而，凡人的勇气与意志，在真正的丰饶孽物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步离人狂暴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城门和城墙，守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防线随时可能彻底崩溃。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少女素心的眼眸。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那一刻——

天际，传来了不同于战场噪音的、奇异的嗡鸣声。

无数流线型的星槎，如同撕裂乌云的神兵，骤然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它们喷射出炽热的能量光束，精准地扫荡着城下的步离人大军，瞬间清空了一大片区域。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为首的星槎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城墙垛口之上。他身披云骑制式轻甲，手握一柄看似古朴的长剑，神情冷峻，目光如电，正是青年时期的林秋。

他甚至没有多看战场一眼，只是对着下方汹涌的步离人潮，随意地挥出了一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气，如同新月般横扫而出。

下一刻，那些让素心和守军付出惨重代价也无法战胜的步离人精锐，如同被无形的镰刀割过的麦子，成片成片地无声倒下，身躯断裂处光滑如镜。

绝处逢生的守军愣住了，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欢呼。

城头的少女素心，怔怔地看着那个如同天神般降临的身影，阳光恰好穿透硝烟，落在他和他身后的星槎群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边。

记忆中的素心，以及此刻站在林秋身边的素心，几乎同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跨越了时空的、未曾褪色的悸动：

“你知道吗？林秋。在那一刻，你简直就像是一道光……是神明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林秋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扫过城墙下那些疲惫不堪却依旧坚持战斗的士兵，看过那些残破的武器和染血的战旗，最后落在记忆中那位绝望的公主身上。

“你们凭借凡人之躯和这些落后的武器，硬是与步离人的先头部队交战了半个月之久，守住了最后的家园和子民。”他的声音沉稳而充满敬意，“这份‘救赎’，从来不是什么神明或者外人赐予的。是你们自己，用鲜血、勇气和牺牲……挣来的。”

听到林秋的话，素心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有感动，也有追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在你出发讨伐绝灭大君前，我好像……还送了你一套我们王室珍藏的武器来着？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东西恐怕……还没有你自己的拳头好用吧？”

她记得那是一些造型华丽但工艺显然无法与仙舟科技相比的冷兵器。

林秋却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真诚的怀念：“不，我很喜欢那套武器。它们也没有被当做收藏品束之高阁。”

他在空中虚虚一握，仿佛握住了什么，眼中流露出战士对兵器的珍视：“它们现在是我常用的武器体系之一，我还给它们起了一个很响亮的名字——”

他看向素心，一字一句地说道：“巡天武库。”

素心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而难以置信的光彩，随即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羞涩。她低下头，掩饰性地轻笑起来，摇了摇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跨越了数百年的珍重。

周围的战场景象开始模糊，火光与硝烟被冰冷的金属光泽和柔和的灯光取代。

下一刻，他们置身于一处极具科技感的空间站回廊之中。四周是巨大的观测窗，窗外是璀璨的星河。回廊内，三个身影正站在一起交谈。

青年林秋，神情比城墙时更加沉稳，眉宇间却带着对谈话对象的尊敬。他的对面，是气质空灵神秘、嘴角含笑的诗瑶。而在诗瑶身侧稍后方，一位戴着眼镜、气质温和儒雅、学者模样的男子正静静地站着，聆听着他们的对话——正是赞达尔。

素心看到赞达尔，眼神微微一凝，低声道：“赞达尔先生……他曾告诉我，他将自己的人格与意识一分为九。只是不知道，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位，是他的本体，还是……某一具分身？”

林秋看着记忆中那温和无害的赞达尔，眼神冷了几分：“现在看来，大概率是分身吧。”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冷嘲，“自从知道这位‘第一天才’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后，再回想当初与师祖相遇、被他引导的点点滴滴……总觉得里面处处都透着阴谋的影子。”

素心抿了抿唇，没有接这个话题。毕竟在当前的立场上，她与赞达尔处于同一战线。她主动将话题引开，目光投向正在与林秋交谈的诗瑶：“说起来……诗瑶小姐，她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特别希望我和你在一起呢。”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委屈和不解，“反倒是对于云渺跟在你身边，她似乎并没有那么排斥。或许……作为洞悉万象的‘天才’，她早就看出了短生种与长生种相恋，注定会以悲剧收场吧。”

林秋闻言，却摇了摇头，否定了素心的猜测。

“不要将师祖过于神化了。”他的目光落在诗瑶那带着狡黠笑容的脸上，语气变得有些无奈，却又透着深厚的亲近，“她或许能看到很多可能性，但她绝非全知全能。她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看似人畜无害的赞达尔包藏祸心都没能完全看穿。”

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带着绝对的笃信说道：

“我敢打赌，如果那时候的师祖知道赞达尔不只是在研究命途，而是在暗中算计她、算计仙舟、甚至算计整个宇宙的未来……以她的脾气，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给他脸上来一拳，才不管他是什么‘第一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