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王十字车站·2017年秋
蒸汽像垂死巨兽的吐息,裹挟着煤渣味扑向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阿尔文·莱斯特兰奇站在第12根铸铁柱的阴影里,黑檀木魔杖尖端无意识地在月台划出焦痕。十英尺外,西里斯·莱斯特兰奇正把坩埚塞进车厢——那孩子继承了他母亲艾莉斯沙菲克的铂金发色,动作间却带着阿尔文少年时特有的、困兽般的躁动。
“校袍领针歪了。”阿尔文的声音切开汽笛嘶鸣。西里斯猛地回头,看见父亲左手秘银支架的反光刺破雾气,像一截裸露的神经。
男孩磨蹭着走近,颈间银绿相间的领针果然斜插在锁骨位置。“斯莱特林的规矩真多。”西里斯嘟囔着拍打袍角沾的猫头鹰羽毛,“弗立维教授去年还说我的漂浮咒有拉文克劳的创意...”
阿尔文的魔杖突然抬起。杖尖并非指向儿子,而是精准点在西里斯右肩——那里趴着一只试图啃咬银线刺绣的狐媚子。黑雾从杖芯渗出裹住虫豸,瞬间将其腐蚀成一小撮灰烬。
“霍格沃茨特快11点整发车。”阿尔文收回魔杖,袖口滑落遮住腕部冰封咒的蓝紫色脉络,“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向东的落地窗第三块玻璃有裂缝。别靠在那儿看黑湖——”他停顿片刻,冰灰色虹膜锁定儿子叛逆扬起的下巴,“——除非你想让巨乌贼触须卷走你的魔药学论文。”
西里斯怔住。这细节绝非《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会记载的内容。
汽笛发出最终警告时,阿尔文向前半步。秘银支架在动作间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他染过永恒霜冻的左手指尖触到西里斯肩头。男孩感到一股寒流穿透羊绒校袍。
“遵守规矩。”阿尔文的吐息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不是为讨好斯拉格霍恩。”
他袖口的黑檀木魔杖随话音轻震,杖柄底部如尼文“Vincula Vis”烙进西里斯肩胛——
“是为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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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霍格沃茨地窖·1993年冬**
阴冷石墙上凝结的冰霜,在绿焰火把照耀下像爬满尸斑的皮肤。十六岁的阿尔文·莱斯特兰奇踹翻魔药台时,紫水晶药瓶在羊皮纸堆里炸开剧毒烟雾。
“莱斯特兰奇先生!”斯拉格霍恩的蟑螂堆糖果撒了一地,“把非洲树蛇皮从火里捞出来!那是仅剩的标本——”
坩埚里沸腾的液体正从翡翠绿转向不祥的猩红。阿尔文左手按着突突跳动的左眼伤疤,右手魔杖插进魔药粗暴搅拌。杖芯喷涌的黑雾与蒸汽绞缠成毒蟒,吞噬了墙面上“禁止擅自改良配方”的校规条例。
“沙菲克教授在校长室等您。”级长徽章在雪莉·沙菲克胸前闪烁,她是阿尔文母亲的堂侄女,“关于您用黑魔法灼伤草药学温室的事。”
阿尔文冷笑。魔杖甩出的药液擦过雪莉耳际,将她珍珠发卡腐蚀出焦痕。“告诉亲爱的姨母,”他踢开滚到脚边的龙牙粉罐子,“下次派个不是哑炮的传话人。”
地窖门轰然洞开。凛冽寒风卷着纳西莎·布莱克寄来的吼叫信残片——那是为阿尔文上周炸毁马尔福庄园喷泉的索赔函。羊皮纸碎片沾到坩埚边缘的刹那,改良版肿胀药水彻底暴走!
“盔甲护身!”雪莉的防护咒堪堪挡住爆炸冲击波。
毒液如暴雨泼溅。阿尔文却伫立在腐蚀性酸雾中,校袍下摆嘶嘶作响地碳化。黑檀木魔杖吸饱了黑魔法能量,杖身浮现血管般的红纹。当斯拉格霍恩的石化咒射来时,阿尔文反手挥杖——不是防御,而是将诅咒原路奉还!
老教授僵成雕像的瞬间,阿尔文踏过满地狼藉。他踩碎半块“O”级魔药论文的成绩牌,鞋底碾过的地方留下霜与焦炭混合的污迹。
“规矩?”他睨视着被毒雾逼到墙角的雪莉,左眼伤疤因亢奋绽开蛛网状血丝,“沙菲克家的冰棺倒是守了三百年代规矩——”
魔杖尖突然戳向雪莉颈动脉,杖芯黑雾凝成挪威冰峰的形状。
“——需要我送你进去实践家族传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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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时间的咬合点
2017年的西里斯在列车窗前猛然回头。
阿尔文仍立在12号柱阴影里,围巾被风卷起露出颈侧——那里蜿蜒着与左眼疤痕同源的诅咒纹路。男孩突然想起五岁那年闯进父亲实验室的午后:冰棺般的魔力稳定舱敞开着,舱内壁刻满如尼文禁制咒,而阿尔文瘫在舱边,左手抓着半管打碎的“太阳石”药剂,玻璃碴深嵌进萎缩的掌心肌肉。
“爸爸的左手...”年幼的西里斯曾趴在母亲膝头追问,“是被怪兽咬坏的吗?”
艾莉斯·沙菲克编织月光的手停顿了。她望向工坊深处轰鸣的魔药提纯仪,蒸馏管里翻滚的银蓝色液体,正映出1998年挪威雪峰上那个血月之夜——二十二岁的阿尔文用冰刃剖开左臂,咒语金线缠绕着萎缩的神经,像在编织一件献给死神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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