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小屋的破窗灌进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像冰冷的鞭子抽打着哈利的脸颊。他死死攥着魔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穿透无边的黑暗,试图捕捉阿尔文消失前最后一丝墨绿色的衣角,却只看到翻涌的、吞噬一切的浓墨。德拉科那个无声的黑暗手势如同烙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混合着阿尔文离去时眼中那抹冰冷的决然,在心头掀起惊涛骇浪。棋局……什么棋局?谁执黑子,谁执白子?他和罗恩、赫敏,又在这盘棋上扮演着什么角色?巨大的不安和一种被彻底蒙在鼓里的愤怒几乎要将他撕裂。
“哈利!”赫敏带着哭腔的惊呼将他拽回现实。罗恩在简陋的床上痛苦地蜷缩着,冷汗浸透了额发,牙关紧咬,发出压抑的呻吟。赫敏手忙脚乱地再次涂抹着阿尔文留下的幽绿色魔药,但那净化后的伤口边缘,竟又开始渗出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的丝丝缕缕黑气!
“不……不行……”罗恩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濒死般的虚弱,“那蛇……毒……还在……”
哈利的心瞬间沉入冰窖。阿尔文走了!带着他那深不可测的魔药和更深的秘密!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哈利。他猛地转身,不再看窗外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目光死死盯住搭在椅背上那件银光流转的隐形衣。邓布利多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死亡圣器……老魔杖……霍格沃茨……”伏地魔猩红的蛇瞳在脑海中狞笑。不能再等了!罗恩需要真正的、彻底的救治!而答案,或许就在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的秘密里!在可能存在的、能对抗蛇毒的强大魔法或魔药中!
“赫敏,”哈利的声音异常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准备幻影移形。我们去霍格沃茨。”
“哈利!阿尔文说过……”
“管不了那么多了!”哈利低吼,一把抓起隐形衣,“罗恩撑不了多久!霍格沃茨有庞弗雷夫人,有最好的魔药储备!邓布利多的坟墓……我们必须去!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穿上隐形衣!我们走!”
赫敏看着哈利眼中近乎疯狂的决绝,又看了看罗恩腿上那再次蔓延开的不祥黑气,泪水无声滑落。她咬紧下唇,用力点了点头,迅速帮哈利将巨大的隐形衣尽可能覆盖住三人。下一刻,伴随着空气被强行撕裂的爆响和强烈的空间挤压感,贝壳小屋彻底消失在身后,只留下呼啸的风声和冰冷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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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夜,死寂得如同巨大的陵墓。摄魂怪的冰冷气息像粘稠的油脂,沉甸甸地覆盖着城堡的每一块砖石,吸吮着残存的所有快乐与希望。城堡内部更是阴森恐怖。走廊里回荡着食死徒巡逻时皮靴踏在冰冷石地上发出的空洞回响,墙壁上那些古老肖像画都紧紧闭着眼睛,或者用惊恐的眼神偷偷窥视着外面。曾经温暖的公共休息室入口被粗暴的魔法封死,象征着学院精神的旗帜被扯下,丢在角落蒙尘。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统治着这座昔日的魔法殿堂。
哈利、赫敏和几乎半昏迷的罗恩,像三个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溺水者,紧紧裹在隐形衣下,在黑暗、冰冷、危机四伏的城堡内部艰难穿行。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炭火上。赫敏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和方向感,带着他们避开主要的巡逻路线,在狭窄的密道和废弃教室间迂回。罗恩沉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被赫敏用无声咒死死捂住,每一次压抑的抽气都像重锤敲在哈利心上。伤疤的灼痛时隐时现,如同伏地魔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终于,他们来到了拉文克劳塔楼下方那盘旋而上的狭窄石阶前。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古老羊皮纸的气味。塔楼顶端,就是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入口,以及传说中拉文克劳冠冕可能藏匿的地方——有求必应屋的另一个入口点。赫敏示意停下,仔细倾听着上方的动静。一片死寂。
“冠冕……必须找到……”哈利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喘息。罗恩的情况越来越糟,隐形衣下他的身体滚烫,意识模糊不清。时间紧迫得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们小心翼翼地踏上石阶,脚步轻得像猫。石阶盘旋向上,仿佛没有尽头。越往上,空气越寒冷,那股摄魂怪带来的绝望感也越沉重。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塔楼顶端的平台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老旧门轴转动的声音,从他们头顶的黑暗中传来!
哈利的寒毛瞬间炸起!赫敏猛地捂住了罗恩的嘴!三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一道惨绿色的光芒毫无征兆地从上方倾泻而下!如同毒蛇出洞!
“阿瓦达索命!”
刺耳的咒语声伴随着致命的绿光,撕裂了寂静!目标直指隐形衣下最前方的哈利!
“盔甲护身!”赫敏的反应快到了极致!金红色的屏障瞬间在狭窄的楼梯上方张开!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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