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那平静无波、如同看石头草木般的眼神,像一根冰冷的细针,精准地扎进了张海欢那颗因屈辱和疲惫而格外敏感的心。那眼神里没有他预想中的鄙夷或排斥,却也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嘲讽都更让张海欢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凉和……难以言喻的憋闷。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闷油瓶就能安安静静地打拳,没人敢呵斥他动作不标准?凭什么他张海欢就得在冰冷的石锁前挥拳挥到手臂脱臼,还要被骂“废物”、“野路子”?就因为他是什么狗屁族长继承人?就因为他张海欢是从海外来的“杂种”?
一股邪火混杂着强烈的不甘,在张海欢小小的胸腔里“噌”地烧了起来,瞬间压过了身体的疲惫和疼痛。他猛地收回拳头,红肿的小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死死盯着张起灵消失的那片阴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哼!装模作样!”他对着空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恨恨地啐了一口。不就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哑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着瞧!他张海欢偏要在这个冰冷压抑的地方,闹出点动静来!让这群狗眼看人低的老古董知道,他张海欢,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报复第一步:痒痒粉的初啼**
张彪那根油光发亮的藤条和张隆半刻薄的嘴脸,是张海欢首要的复仇目标。尤其是张彪,每次训练都像吃了火药,吼声震天,藤条挥舞得虎虎生风,专挑他这个“海外野路子”下手。
机会很快来了。这天下午,张彪又把他单独拎出来“加练”,理由是“下盘虚浮,毫无根基”。张海欢被勒令在习武场边上一排齐腰高的梅花桩上练习金鸡独立。那木桩表面粗糙,硌得他脚底板生疼,身体摇摇晃晃,汗如雨下。
“废物!站稳了!腰挺直!眼神飘忽什么?!找打吗?!” 张彪的吼声就在耳边炸响,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张海欢脸上。那根藤条带着风声,“啪”地一声抽在他微微颤抖的小腿上,火辣辣的疼。
张海欢疼得一哆嗦,差点从桩上摔下来。他强忍着眼泪,心里那点邪火越烧越旺。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场边墙角一丛不起眼的、开着白色小花的草——那是他前几天被罚跑圈时无意中发现的,叶片毛茸茸的,蹭在皮肤上奇痒无比,他胳膊上被蹭到的地方痒了整整一天!
一个大胆而“贱兮兮”的报复计划瞬间成型!
趁着张彪转身去吼另一个动作不到位的本家子弟,张海欢飞快地从木桩上滑下来,假装系鞋带,迅速薅了一大把那开白花的草叶子,用练功服的下摆兜着,溜回自己站桩的位置。他一边装模作样地抬腿站桩,一边用指甲飞快地将那些毛茸茸的叶片碾碎、揉搓成一小团黏糊糊、散发着青草味的绿色糊糊——他自创的“张氏秘制痒痒粉”!
张彪吼了一圈,又踱步回来,站在张海欢的木桩前,抱着手臂,一脸挑剔地上下打量他。就在张彪低头凑近,似乎要检查他脚尖是否点正桩心,那浓重的呼吸几乎喷到张海欢脸上的瞬间——
张海欢“哎呀”一声惊呼,身体“剧烈”一晃,仿佛重心不稳要摔倒!他那只没抬起的脚“慌乱”地往前一探,沾满了“痒痒粉”的手掌,“不经意”地、极其“自然”地,在张彪那粗壮、汗毛浓密的小臂外侧,用力抹了一把!
“废物!连站都站不……”张彪的怒骂戛然而止!
他猛地感觉小臂被触碰的地方,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如同千百只蚂蚁在皮肤下疯狂爬行啃噬的剧烈瘙痒!那痒感来得如此凶猛、如此集中,瞬间盖过了所有感官!
“呃!”张彪闷哼一声,脸色骤变!他下意识地就想去挠!但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那些本家子弟正惊愕地看着他,他作为教习师傅的尊严让他硬生生忍住了抓挠的冲动!可那痒感如同跗骨之蛆,迅速蔓延,越来越烈!他的手臂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脸颊的横肉都在抖动,额头青筋暴起!他想吼,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张……张教习?您……您没事吧?”旁边一个胆子稍大的本家子弟小心翼翼地问。
“没……没事!”张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都变了调。他猛地将那条奇痒无比的手臂背到身后,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指甲隔着衣服深深掐进肉里,试图用疼痛来压制那疯狂的痒意!他凶狠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还站在木桩上、一脸“无辜”和“后怕”的张海欢!
张海欢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努力挤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教……教习,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站不稳……”
张彪死死瞪着张海欢那张“无辜”的小脸,又看看自己那条在背后疯狂扭动、试图摩擦缓解痒意的手臂,心里的怒火和疑惑如同火山喷发!他直觉这事跟这小兔崽子脱不了干系!可抓不到证据!那诡异的痒感还在疯狂攻击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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