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欢那声“闷油瓶我操你大爷”的悲鸣,混合着绝望的呜咽,在羊膻味弥漫的天井里余音绕梁,久久不散。他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鹌鹑,蜷缩在油腻腻的地上,双手死死抱着头,沾着羊油的金条硌着他的大腿,那串闪瞎眼的钥匙在张起灵指间叮当作响,如同对他“下水道豪宅”人设最无情的嘲讽。
“造孽啊……”张海欢埋在膝盖里,发出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的悲鸣,这回是真有点想哭了。他精心策划的“体面扫地”复仇,最终以自己尊严碎成二维码、金条泡油、外加被当众扒光底裤的惨烈结局告终。张海客那混蛋的眼神,王胖子和黑瞎子毫不掩饰的嘲笑,还有闷油瓶那“下水道?”的致命三连问……每一帧都像慢镜头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反复凌迟。
“行了行了,海欢,多大点事儿!”王胖子率先从钥匙的震撼中回过神,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换上一副“哥俩好”的表情凑过来,试图把张海欢从油污里拉起来,顺便不动声色地用脚把一块沾油的金条往自己这边拨拉,“不就是……呃,房产多了点嘛!低调!低调!胖爷我懂!有钱人都这样!喜欢体验生活!住下水道怎么了?那叫……返璞归真!品味独特!”
黑瞎子也捡起了墨镜,重新戴上,遮住那双依旧闪烁着幸灾乐祸光芒的眼睛,慢悠悠地帮腔:“就是!张老板这境界,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理解的?阳关道走腻了,钻钻下水道,换换心情,顺便培养点‘野性’,挺好!对吧?”他故意把“野性”两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张海欢被胖子强行拽起来,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羊膻味和生无可恋的气息。他甩开胖子的手,眼神空洞地扫过地上那几根依旧泡在油里的金条,又看看张起灵手里那串仿佛在对他“呵呵”冷笑的钥匙串,最后,目光落在了客房门口那个抱着手臂、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如同看穿一切表情的张海客身上。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羞愤和破罐破摔的邪火,“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
“行!行!行!”张海欢猛地一抹脸,结果把羊油抹得更匀了,脸上油光锃亮,配上他那副悲愤欲绝的表情,活像个刚偷油被抓的耗子精,“你们不是想知道老子‘老窝’在哪儿吗?不是想看吗?好!老子带你们去!让你们开开眼!看看老子的‘下水道豪宅’到底有多‘宽敞通风’!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的‘宠物’有多‘油光水滑’!走!都跟我走!现在!立刻!马上!”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与其在这里继续被公开处刑,不如……换个地方!至少,在澳门,那是他的地盘!是他的主场!他倒要看看,这群土匪在他真正的“豪宅”里,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哟呵!真去啊?”王胖子眼睛瞬间亮了,搓着手,一脸兴奋,“那感情好!胖爷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下水道豪宅’的‘冬暖夏凉’了!走走走!天真!瞎子!抄家伙……呃,不是,收拾收拾!海客兄!一起啊?给张老板的‘新居’暖个房?”
张海客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张海欢那张油光满面的“悲愤”脸,又瞥了一眼张起灵手里那串沉甸甸的钥匙,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带着“恭敬不如从命”意味的弧度:“族长在此,海客自当随行。正好,也看看海欢弟在‘下水道’的……嗯,‘清修’成果。” 他把“清修”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张起灵没什么表示,只是平静地将那串钥匙……极其自然地揣进了自己连帽衫的口袋里。动作行云流水,仿佛那串价值连城的钥匙本来就该在他口袋里。然后,他抱着刀,看向张海欢,眼神平静无波,意思却很明显:带路。
张海欢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腰包(小金条还在油里),再看看闷油瓶那鼓囊囊的口袋,感觉心又在滴血。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钥匙!那是我的钥匙!”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默了两秒,然后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清晰吐出一个字:“脏。”
张海欢:“……” 他看着自己沾满羊油的手和衣服,再看看钥匙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灰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闷油瓶!你大爷!!!
最终,在张海欢“自愿”(被迫)的带领下,一群人(张起灵、张海客、吴邪、王胖子、黑瞎子、黎簇)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充满羊膻味和“富贵狼藉”的吴山居,踏上了前往澳门“参观”张老板“下水道豪宅”的奇幻(?)旅程。
一路无话(主要是张海欢拒绝和任何人交流,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几经辗转(张海欢肉疼地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了所有人的机票),当飞机降落在灯火璀璨的澳门国际机场时,已是深夜。
站在机场外,咸湿的海风带着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霓虹闪烁,豪车穿梭,赌场巨大的招牌如同黄金铸就的怪兽,俯瞰着这座不夜城。这氛围,跟“下水道”和“黑耗子”简直是两个世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