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特的手掌下,隔着银灰色温热的皮毛和那层无形的空间屏障,科尔温的心脏正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擂动着,急促得如同被围猎的幼鹿。每一次搏动都清晰地传递到纽特掌心,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和一种……陌生的、被强行袒露的脆弱。这剧烈的震动甚至让纽特按在他胸前的手都跟着微微发麻。
科尔温熔金的眼瞳剧烈地收缩着,里面翻涌着风暴——剧痛残留的惊悸、被强行触碰的羞怒、对失控怀表的恐惧、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被从毁灭边缘拽回的、近乎眩晕的茫然。所有激烈的情绪最终都化作了那擂鼓般的心跳,撞击着纽特的掌心,也撞击着这狭小空间里凝固的空气。
“拿……开……”科尔温的声音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嘶哑破碎,带着生理性的颤抖,却依旧顽固地维持着命令的口吻。他试图扭动身体摆脱那只手,但虚脱的身体只换来一阵无力的抽搐。他熔金的眼瞳死死盯着纽特,里面燃烧着屈辱的火焰,“斯卡曼德……你的手……三英尺……”
纽特猛地回神,如同被那熔金的火焰烫到,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就在指尖即将离开那温热皮毛的刹那,他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那层由蛋白眼眼膜碎片维持的、无形的折叠空间屏障,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屏障内部,那个被强行静音的怀表魔力源,如同不甘被囚禁的困兽,猛地传来一次剧烈的、无声的撞击!
“呃!”科尔温的身体瞬间弓起,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熔金的眼瞳骤然失焦,刚刚平复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而破碎。那层空间屏障肉眼可见地变得稀薄、不稳定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纽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行!屏障不能破!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刚刚抽离几英寸的手猛地又按了回去!这一次,他的力道更稳,更沉,调动起全身残余的魔力,如同加固堤坝般注入掌心下的眼膜碎片。温润的碎片在他的魔力催动下,散发出更柔和却更坚定的微光,将那躁动的空间屏障重新稳固下来。
掌心再次紧密地贴合上那温热的、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银灰色皮毛,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脏在短暂的痉挛后,再次开始疯狂地擂动。这一次,除了惊悸和痛苦,纽特似乎还捕捉到一丝……绝望的认命?
科尔温没有再命令他拿开。他只是死死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银色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在眼睑下投下脆弱的阴影。他小小的爪子,不再是徒劳地抓挠空气,而是无意识地、痉挛般地……抓住了纽特按在他胸前的那只手的手腕!
那力道很轻,以嗅嗅的形态根本构不成任何钳制,更像是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本能。微凉而柔软的爪垫带着一丝汗意,紧紧贴着纽特手腕内侧跳动的脉搏。这个动作,比任何虚弱的威胁或强撑的命令,都更彻底地暴露了他此刻的依赖和无力。
纽特的身体瞬间僵住。手腕处传来的、属于另一个生命的微弱抓握和温软触感,像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紧张和担忧,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保护欲和莫名悸动的酥麻感。他维持着按压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任由科尔温的爪子抓着他的手腕,仿佛那是维系某种脆弱平衡的唯一支点。
箱子里的空气再次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急促而交错的呼吸声。角落里,泰迪似乎被刚才剧烈的魔力波动彻底惊醒,不安地缩在帆布下,发出低低的呜咽。秘银的冷光无声地流淌在纽特的手背和科尔温银灰色的皮毛上,蜜露残留的甜腻气息混合着汗水、空间折叠后的微尘味道,还有一丝……属于科尔温皮毛本身的、难以形容的、如同古老羊皮纸和冷冽金属混合的独特气息。
时间在无声的僵持中缓慢爬行。纽特的手臂开始因为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而酸痛发麻,额角的汗水汇聚成滴,沿着太阳穴滑落。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下那层无形的屏障和屏障内被囚禁的、依旧在不安躁动的怀表魔力源上。他能感觉到科尔温的心跳在最初的疯狂后,正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向着平稳回落,那紧抓着他手腕的爪子,力道也似乎松懈了一点点,但依旧没有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科尔温紧闭的眼睫终于颤动了几下,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熔金的眼瞳里,风暴已经平息了大半,只余下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他微微转动眼珠,目光落在纽特按在他胸前的手上,又顺着那手臂,移到了纽特汗水涔涔、写满专注和紧张的脸上。
“它……”科尔温的声音依旧嘶哑,但平静了许多,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砾感,“……暂时……安静了?”
纽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动了一丝,他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同样干涩:“嗯。屏障稳住了。但……不能松手。”他解释着,目光依旧紧紧锁住掌心下的位置,“外力共鸣的源头似乎消失了,但怀表本身的反噬……还在。现在撤掉屏障,它可能会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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