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莱斯特兰奇盯着手机屏幕,银灰色瞳孔里倒映着不断跳出的信息气泡,像一排排微型诅咒炸弹。德拉科·马尔福的头像(一只趾高气昂的铂金孔雀)正疯狂闪烁,文字泡以每分钟三个的频率持续轰炸:
【在?魔药协会那份反狼人药剂批文看了没?】
【沙菲克家那个老管家又给我递请柬了,你外祖父棺材板是不是松了?】
【潘西说翻倒巷新开了家脱凡成衣店,卖会咬人的领带!附图:一条正撕扯模特耳朵的猩红领带.jpg】
【说话。别装死。我知道你在线。你办公室窗台上的挪威脊背龙血晶反光晃到我书房了!】
阿尔文搁在雕花橡木桌面上的左手神经支架发出一阵细微的机械嗡鸣,冰封术阻断的刺痛感正顺着秘银关节缝隙向上蔓延。他刚结束一场持续六小时的跨国黑魔法物品听证会,大脑封闭术构筑的七层屏障被各国代表冗长的陈词反复撞击,现在只剩下薄如蝉翼的一层在勉力支撑。每一道信息提示音都像一根淬毒的冰锥,精准凿在他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上。
他疲惫地闭上眼,指尖按压着左眼角那道淡粉色的裂魂刃疤痕。一片混沌的视野里,忽然飘过一行浮光掠影的文字——某个麻瓜社交平台的所谓“高情商冷知识”,像幽灵一样钻入他亟待休眠的神经末梢:
【当你懒得回对方消息的时候,直接发“我喜欢你”,先让对方闭嘴一整天。】
荒谬。阿尔文扯了扯嘴角,一个几乎称不上笑的动作。魔法世界最顶尖的诅咒破解专家,法律执行司代号“冰刃”的特别执行官,要靠这种麻瓜网络流传的情感勒索小伎俩来获取片刻安宁?这比用坩埚煮袜子还缺乏逻辑。可德拉科的信息气泡还在叠加,最新一条带着刺眼的红光特效(马尔福特供版付费魔法表情):
【莱斯特兰奇!我数到三!一——】
冰冷的烦躁感如同实质的潮水,裹挟着沙菲克血脉深处蛰伏的诅咒吸附体质,开始无声咆哮。阿尔文感到右手背的净化符文烙痕微微发烫,仿佛在自动吸收屏幕上溢散出的、属于德拉科的聒噪能量。他几乎能“看”到那些跳跃的文字正转化为稀薄的黑雾,丝丝缕缕缠绕上他的指尖。
理智在崩塌的边缘徘徊。他需要寂静,需要冰封术带来的神经麻痹,需要大脑彻底放空。麻瓜的歪理邪说第一次在他精密运转的思维里占据了上风。
阿尔文睁开眼,银灰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冷光。修长、戴着龙皮手套的右手食指悬停在手机屏幕上方,指尖凝聚的寒气让屏幕瞬间蒙上一层薄霜。他删掉了输入框中刚打了一半的“批文已阅,建议驳回第三条修正案”,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决绝,敲下三个冰冷的方块字:
**【我喜欢你】**
发送。屏幕暗了下去。
世界,真的安静了。
阿尔文几乎是脱力地向后靠进高背椅中,秘银支架支撑的左臂卸去了所有力量,搭在扶手上。他闭上眼,长舒一口气,试图捕捉这用荒诞换来的、珍贵的宁静。诅咒吸附体对寂静的渴望第一次压倒了所有理性判断。他甚至开始思考,也许麻瓜在某些领域确实有其……实用智慧?
这份虚假的安宁持续了不到五秒。
“砰——!!!”
一声巨响撕裂了莱斯特兰奇老宅书房的死寂。厚重的、嵌着三道古老防护咒语的橡木门,如同被一头无形的匈牙利树蜂正面撞击,轰然向内炸开!木屑混合着崩碎的金色咒文残光,像一场微型暴雪在空气中飞溅、飘散。
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门口。铂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翘起几缕,昂贵的墨绿色天鹅绒晨袍下摆沾着几点可疑的灰尘(显然来自他那条从不沾地的波斯地毯),灰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钻石。他一手还保持着踹门的姿势,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定格在阿尔文发送的那条信息上。
“喔——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极具穿透力,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亢奋,在挑高的书房穹顶下反复撞击回响,震得书架顶端的玻璃匣子里,几只诅咒甲虫标本簌簌发抖。阿尔文猛地睁开眼,银灰色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尖,右手背的净化符文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启动审判冰牢的防御本能,但身体还陷在椅子里,秘银支架的启动迟滞了致命的零点一秒。
德拉科的身影快得像一道被施了加速咒的铂金色闪电。他根本没用魔杖,纯粹依靠身体的力量,带着一阵风(和潘西家新买的限量版“魅影之夜”香水味)扑了过来。
“阿尔文·莱斯特兰奇!”德拉科的声音因为大笑而发颤,带着一种奇异的、尖锐的兴奋。他精准地抓住阿尔文风衣的前襟,用上全身力气猛地一掀!
天旋地转。昂贵的紫檀木椅背磕在阿尔文后腰上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坚硬冰冷的龙皮风衣后背撞击在厚厚波斯地毯上的声音。阿尔文闷哼一声,视野里只剩下德拉科那张放大的、因兴奋而微微扭曲的俊脸,和他身后天花板上那盏巨大的、正剧烈摇晃的水晶吊灯。秘银支架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声,冰封术阻断的神经痛瞬间沿着左臂蔓延开,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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