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温的最后通牒像一道无形的冰锥,狠狠扎进纽特紧绷的神经。储藏室里浓烈的恶臭,科尔温冰冷审视的目光,还有地上那枚如同烧红烙铁的银西可,共同构成了一场窒息而绝望的噩梦。
“五……” 科尔温冰冷的声音开始倒计时,熔金瞳里的玩味和威胁毫不掩饰。
纽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猛地弯下腰!不是去捡那枚银币,而是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几乎是扑向旁边的银质长柄勺!他抓起勺子,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看也不看就狠狠地舀起满满一勺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粘稠滑腻的犰狳胆汁块!那浓烈到极致的恶臭瞬间冲垮了口罩的防线,直灌入他的鼻腔和肺腑,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
“四……” 科尔温的倒数如同丧钟。
纽特咬着牙,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强忍着呕吐的**,双手死死握住勺柄,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勺令人作呕的“有机物质”,朝着科尔温面前那个装着珍贵冰晶花粉末、散发着澄澈寒气的黑曜石缸——
不是倾倒。
是**泼**!
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的蛮力,那勺粘稠黑亮的胆汁块如同愤怒的炮弹,狠狠砸进了石缸里那锅精心维护的、如同液态蓝宝石的溶液中!
“噗——哗啦——!!!”
粘稠的黑色块状物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撕裂了墨绿色溶液的表面!粘液四溅!可怕的泡沫如同被激怒的史莱姆,疯狂地翻涌、膨胀、炸裂!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陈年臭鸡蛋、腐烂沼泽和浓烈氨水味道的、堪称化学武器的恐怖恶臭,如同爆炸的冲击波,轰然炸开!
“咳!!” 科尔温首当其冲!他熔金色的瞳孔瞬间因惊愕和生理性的剧烈刺激而收缩到极致!即使隔着那镶嵌着防御符文的优雅口罩,那股气味也如同无形的重拳,狠狠砸在他的嗅觉神经上!他猛地后退一步,昂贵的墨绿便袍上瞬间溅上了星星点点粘稠的墨绿色污点!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口罩上方,露出的眉头死死拧紧,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纯粹的、难以忍受的生理厌恶和震惊!
这突如其来的、堪称自杀式袭击的举动,彻底打断了科尔温的倒计时。
“你……!” 他刚想发出愤怒的斥责,却被那股恶臭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熔金瞳里燃烧着难以置信的怒火和一丝狼狈。
纽特根本没看他!在胆汁泼出去的瞬间,他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护树罗锅,猛地弹跳起来!他一把抓起地上那枚该死的银西可,冰凉的金属几乎要烫伤他的掌心。他甚至顾不上擦一下溅到自己袍子上的胆汁,抱着那个仿佛成了他唯一护身符的箱子,转身就朝着储藏室厚重的木门冲去!
他用肩膀狠狠撞开门,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阴冷的地下走廊!恶臭如同实质的触手,粘稠地缠绕着他,被他奔跑带起的风裹挟着,在身后拉出一道无形的、令人作呕的轨迹。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这个地狱!逃离科尔温·莱斯特兰奇!逃离这枚该死的银币!
***
接下来的几天,纽特活得像一只惊弓之鸟。他避开了所有斯莱特林学生可能出没的走廊和教室,吃饭时只挑赫奇帕奇长桌最角落的位置,抱着他的箱子,把头埋得低低的,仿佛那棕色的皮革能隔绝一切危险的目光。他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熔金色的眼睛在盯着他,冰冷,探究,充满了未知的威胁。沃林顿和他的跟班们倒是没再出现,这非但没让纽特安心,反而加重了他的不安——科尔温会怎么做?他真的会告诉斯拉格霍恩教授吗?或者更糟……告诉沃林顿?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在周四下午的魔法史课上达到了顶点。
宾斯教授那如同粉笔刮擦黑板般单调乏味的声音,讲述着妖精叛乱中某个无关紧要的条约细节。教室里弥漫着午后特有的昏昏欲睡的气息。纽特坐在后排,强迫自己盯着羊皮纸,羽毛笔无意识地画着护树罗锅的轮廓,心思却完全飘到了别处。
突然,一只叠得异常工整、边缘锐利得像刀锋的纸鹤,悄无声息地穿过沉闷的空气,精准地降落在纽特摊开的《魔法史》课本上。
纽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纸鹤是墨绿色的,用的是品质极佳、带着暗纹的羊皮纸。这种颜色,这种质感……在霍格沃茨,只属于一个人。
他指尖发凉,几乎不敢去碰。纸鹤静静地躺在书页上,像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能感觉到周围有同学好奇的目光投来。他深吸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纸鹤。
里面没有长篇大论的威胁,没有刻薄的嘲讽,只有一行用锋利流畅、如同雕刻般的字迹写下的话:
> **今晚午夜。**
> **有求必应屋。**
> **带上‘它’和你的脑子。**
> **—— 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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