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魔药课教室总是弥漫着一种阴冷、滞重、混合着各种古怪药材气味的空气,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流淌得格外缓慢。坩埚里深紫色的液体正咕嘟咕嘟冒着粘稠的气泡,散发出辛辣刺鼻的烟雾。我(阿尔文·莱斯特兰奇)正用银质小刀精准地切割着一株流液草的根茎,刀刃稳定,每一片都薄如蝉翼,均匀得如同用尺子量过。指尖熟悉的神经麻痹感被坩埚的热气稍稍驱散,但左臂秘银支架与神经接驳处传来的细微刺痛,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存在。
德拉科·马尔福就站在我对面的操作台后。他的坩埚里正熬煮着一种诡异的、不断变换着彩虹色的粘稠物,显然离斯内普教授要求的“澄澈如月光”的标准相去甚远。他苍白的脸上混杂着烦躁和对失败的沮丧,浅灰色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我这边近乎完美的操作,那眼神里除了惯有的依赖,今天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执拗?像一头被抢走了心爱玩具却不知如何发作的幼龙。
终于,在斯内普教授如同巨大蝙蝠般滑向下一个操作台、用他那丝滑而刻毒的声音点评纳威·隆巴顿的“一锅足以毒死巨怪的废料”时,德拉科猛地将手中的银刀“哐当”一声丢在操作台上。那声音在相对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引得附近的潘西·帕金森和西奥多·诺特都侧目看来。
他绕过操作台,几步跨到我面前,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莽撞。他那头用发蜡精心梳理过的铂金色头发此刻也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汗湿的额角。他微微仰着头,浅灰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里面翻涌着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近乎偏执的困惑和……控诉?
“阿尔文。”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尖锐,在坩埚的咕嘟声和远处斯内普的训斥声中异常清晰,“我要问你,你纵欲我的事情。”
我握着银刀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刀锋悬停在流液草乳白色的汁液上方。纵欲?这个词像一颗从扭曲空间里射出的咒语弹,带着荒谬绝伦的轨迹,狠狠撞在我构筑的思维冰墙上。大脑封闭术的本能瞬间启动,冰层加厚,将瞬间涌起的巨大错愕和荒谬感强行压制下去。我抬起头,银灰色的瞳孔对上他那双写满“我要答案”的眼睛,清晰地反问:“什么??”
“我要知道为什么!”德拉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这个念头已经在他心里憋闷发酵了太久,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说吧,这个问题折磨我太久了!你为什么……为什么那样对我?”
他向前逼近了一步,几乎要撞到我的操作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属于马尔福庄园的昂贵古龙水味混合着魔药材料的辛辣气息扑面而来。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些。赫敏·格兰杰在格兰芬多那边停下了搅拌的动作,褐色的眼睛惊愕地瞪圆了。哈利·波特也皱着眉看了过来,翠绿的眼眸里充满了困惑和警惕。
“梅林啊,”我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平稳,但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你他妈在胡说些什么啊?!” 指尖的神经麻痹感似乎加剧了,左臂支架下的刺痛也尖锐了一瞬。我强迫自己维持着莱斯特兰奇继承人应有的冷静表象,“我从来没有对你纵欲过啊??” 这个词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都带着一种令人齿冷的荒谬感。
“对呀!”德拉科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猛地一拍我的操作台边缘,震得旁边的水晶瓶叮当作响,“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你为什么没有?!”
银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冰层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句逻辑彻底崩坏的质问狠狠凿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几近碎裂的呻吟。荒谬感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试图构建的理性堤坝。纵欲?没有纵欲?这他妈是什么绕口令式的灵魂拷问?!
“啊???????” 一连串无法抑制的、充满震惊和彻底茫然的单音节终于冲破了冰层的封锁,从我喉咙里逸出。大脑封闭术构筑的坚固堡垒,在这一刻被“德拉科·马尔福式逻辑”的攻城锤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冒着荒谬烟尘的破洞。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具,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名为“目瞪口呆”的裂痕。
教室里的空气彻底凝固了。坩埚的咕嘟声、斯内普遥远的训斥声,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两人身上——一个满脸委屈控诉的铂金少爷,和一个罕见地流露出“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表情的莱斯特兰奇。
“马尔福!莱斯特兰奇!” 斯内普教授那如同毒蛇吐信般冰冷丝滑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鞭子,瞬间抽碎了这诡异的寂静。他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无声地出现在我们操作台旁,黑袍翻滚,带来一阵阴冷的旋风。他那双深邃的、毫无温度的黑眼睛先是在德拉科那锅不断变换颜色的彩虹粘稠物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讽弧度,随即,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如同两把解剖刀,精准地刺向我和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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