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晨的礼堂,阳光穿过高高的彩窗,在长桌上投下斑斓的光斑。成千上万只猫头鹰如同灰色的浪潮般涌入,翅膀拍打声、包裹坠落的闷响和学生的惊呼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晨曲。格兰芬多长桌旁,罗恩·韦斯莱正试图从一碗牛奶麦片里捞出被赫奇帕奇学生猫头鹰意外投放的、属于拉文克劳女生的亮粉色蕾丝睡帽,脸上混杂着嫌恶和好奇。
就在这喧嚣的顶峰,一声清晰、冰冷、如同碎冰相撞的咳嗽声穿透了所有噪音。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冻结了礼堂的空气。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抬头望向教工席。
米勒娃·麦格教授站了起来。她挺直的脊背如同黑湖边的悬崖,方形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苏格兰高地凛冽的寒风,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她手中没有魔杖,却比任何武器更具威慑力。
“肃静!”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带着魔法加持的回响,“在享用你们的早餐——以及处理这些……投递失误——之前,有一项重要通知。”
礼堂落针可闻。连皮皮鬼都从吊灯上探出半个脑袋,难得地闭上了那张惹是生非的嘴。
“霍格沃茨,”麦格教授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音节都像一块被冻硬的石头砸在地板上,“是一所致力于学术卓越与魔法技艺传承的严肃学府。因此,校方经过慎重考虑,决定重申并严格执行一项基本纪律——”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下方,重点关照了格兰芬多长桌上一对靠得略近的七年级学生,以及赫奇帕奇长桌旁一个正偷偷给旁边女生递小饼干的男生。
“**学校禁止男女同学谈恋爱。**”
“噗——”罗恩·韦斯莱嘴里的南瓜汁毫无征兆地呈扇形喷出,精准地覆盖了哈利·波特刚摊开的《预言家日报》头版——上面正巧是洛哈特咧着大白牙的大幅照片。
“罗恩!”赫敏·格兰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忙脚乱地挥舞魔杖试图清理哈利脸上的汁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有点过于亲近,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瞬间涨得通红。
德拉科·马尔福在斯莱特林长桌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拖长了调的嗤笑,故意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对克拉布和高尔说:“看吧,我就说格兰芬多的巨怪们连基本的自控力都没有。啧,禁止谈恋爱?他们首先得学会控制自己的口水腺。”
哈利胡乱抹着脸,翠绿的眼睛透过湿漉漉的镜片瞪着罗恩,又困惑地望向教工席上那位表情如同花岗岩的副校长。
麦格教授仿佛没看到下方的混乱,她只是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此禁令即时生效。任何形式的男女同学间超出必要学习交流范围的亲密接触、私下约会、传递暧昧信息物品,均被视为违规。违规者将面临劳动服务、扣分乃至更严厉的处罚。”她顿了顿,目光如冰锥般刺向骚动最大的区域,“希望各位同学,尤其是高年级同学,能专注于你们的魔法事业,而非沉溺于无谓的情感纠葛。以上。”
她干脆利落地坐下,仿佛只是宣布了本周的魁地奇训练安排。礼堂里死寂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混杂着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浪。
“禁止谈恋爱?梅林的三角裤啊!她认真的?”西莫·斐尼甘在格兰芬多长桌嚷嚷。
“无谓的情感纠葛?”拉文克劳长桌,一个戴着厚厚镜片的女生推了推眼镜,小声对同伴嘀咕,“麦格教授是不是没读过《魔法情感与魔力波动关联性研究》的第七卷?情绪稳定剂都需要情感锚点支撑的!”
“更严厉的处罚?”弗雷德·韦斯莱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乔治,脸上绽放出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光芒,“乔治,我亲爱的弟弟,你说如果我们发明一种能让两个人强制保持三英尺距离的‘防恋爱手环’,会不会大卖?”
“天才的想法,弗雷德!”乔治眼睛放光,“名字就叫‘麦格的冰霜枷锁’!广告词我都想好了——‘爱火太炽热?麦格教授帮你物理降温!’”
“安静!用餐!”麦格教授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议论。学生们低下头,但无数道目光在空中无声地交流着,充满了惊愕、困惑,以及一种被强行按捺下去的、荒诞的笑意。
***
星期二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简直成了禁令的实践检验场。洛哈特教授穿着他那套标志性的勿忘我蓝长袍,像只开屏的孔雀在讲台前踱步,试图讲解他“辉煌经历”中某个关于女妖(他坚持认为是“被误解的、渴望爱情的可怜生物”)的故事。
“啊!危险而致命的诱惑!”洛哈特挥舞着魔杖,一个夸张的闪身,仿佛在躲避无形的拥抱,“她们用歌声蛊惑勇士,用美貌软化意志!所以,孩子们!”他猛地停下,摆出一个自认为极其严肃的姿势,指向贴在教室前方最醒目位置的一张崭新的羊皮纸——上面用加粗的字体写着“**学校禁止男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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