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温的“银灰帝国”终于在轮胎山与粘液湖的夹缝中艰难落成。纽特用清理一新咒反复冲刷了十遍地面,铺上从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顺来的、据说能安抚雷鸟幼崽的银线草垫。角落摆着科尔温指定尺寸(刚好够他团成球)的月光石小窝——据说是用三颗被诅咒的蛋白石从博金博克店里“置换”来的。皮克特作为“边界巡逻官”,举着月痴草叶做的令旗,严防死守泰迪踏入十米禁区。
“勉强……能住。”科尔温迈着矜持的步子巡视领地,熔金色的眼瞳挑剔地扫过每一寸草垫,银灰色尾巴尖优雅地翘着。他伸出爪子,爪尖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微小的、稳定的光圈。光圈中心,一枚镶嵌着星芒蓝宝石的维多利亚时期袖扣凭空出现,精准地落在月光石窝的正中央,折射出冷冽的光。“这才叫品味,斯卡曼德。”他瞥了一眼纽特脚边沾着泥土的靴子。
纽特正试图把一只迷路的比利威格虫引回玻璃箱,闻言只是温和地笑了笑,蓝绿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像宁静的森林湖泊:“很漂亮,科尔温。不过……或许下次‘置换’前,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等价交换原则?”他指的是博金博克早上寄来的、措辞激烈的咆哮信,控诉店里最值钱的蛋白石变成了三颗会放屁的橡胶球。
“哼,那老吸血鬼的东西,放他店里也是落灰。”科尔温不屑地甩甩尾巴,熔金眼瞳却闪过一丝心虚,迅速转移话题,“比起这个,斯卡曼德,我更关心我的魔力稳定问题!这身毛茸茸的皮囊严重限制了我的发挥!”他烦躁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耳朵,“刚才想折叠一下空间拿本笔记,结果只变出个会跳踢踏舞的橡皮鸭子!”那只黄澄澄的橡皮鸭此刻正在草垫上“嘎嘎”乱叫,疯狂踩踏。
纽特放下引导棒,职业病瞬间压倒了其他情绪。他蹲下身,蓝绿色的眼睛闪烁着专业的光芒:“魔力压缩状态下的不稳定是正常的,科尔温。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疏导?就像安抚受惊的鸟蛇那样?”他试探着伸出手指,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飞一只蝴蝶,目标是科尔温因为烦躁而微微起伏的、覆盖着柔软银灰色短毛的小肚皮。
“你敢碰一下试试,斯卡曼德!”科尔温如同被踩了尾巴(字面意义),瞬间炸毛,熔金瞳孔竖成危险的细线,银灰色毛发根根直立,像一颗微型闪电球,“信不信我让你体验一下被空间折叠术塞进鸟蛇蛋壳的感觉?!再戳我肚子,我就揍你!”他扬起一只前爪,爪尖寒光闪闪,空间涟漪危险地波动着。
纽特的手指停在半空,没被吓退,反而被这色厉内荏的炸毛模样逗得眼底笑意更深。他知道,真正的科尔温·莱斯特兰奇要揍人,从来不会提前警告。“好吧,不碰肚子。”他从善如流地收回手,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撮闪烁着星尘般微光的粉末——被晒干的月痴草露珠结晶。“试试这个?放在你的小窝旁边。月痴草的能量频率很温和,或许能帮你平复魔力波动。”他轻轻将粉末撒在月光石窝边缘。
细碎的微光如同星辰落入凡间,柔和的光芒笼罩着银线草垫。科尔温熔金色的眼瞳被那光芒吸引,炸开的毛发不自觉地缓缓服帖。他哼了一声,算是默许,别扭地踱回自己的小窝,团成一个矜持的银灰色毛球,尾巴尖却无意识地轻轻拍打着散发微光的草垫,熔金眼瞳半眯,享受这份意外的宁静。纽特嘴角弯起,继续去对付那只迷路的比利威格虫。箱子世界暂时只剩下月痴草微光的低语和橡皮鸭单调的踢踏声。
宁静是暂时的。当泰迪拖着一个几乎和它身体等大的、沉甸甸的绒布口袋,吭哧吭哧地挪到“十米禁区”边缘时,科尔温的熔金眼瞳瞬间睁开了。那口袋破了个角,里面泄露出的金光刺痛了他作为“前”富豪的神经。
泰迪累得瘫倒在地,黑豆眼痴迷地盯着口袋里滚出的几枚金加隆,伸出爪子爱惜地抚摸,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它的小金库在轮胎灾难中损失惨重,这些是它辛苦从犄角旮旯里重新搜刮来的“全部家当”。
“啧。”一声清晰无比、充满优越感的嗤笑打破了宁静。科尔温不知何时已经优雅地蹲坐在了禁区边界线上,熔金色的眼瞳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泰迪和它那可怜巴巴的“宝藏”,尾巴尖带着节奏慢悠悠地摇晃,每一根银灰色毛发都写着“鄙夷”。
泰迪茫然地抬起头,黑豆眼再次被那两汪流动的熔金捕获,瞬间忘记了金加隆。
科尔温抬起一只前爪,爪尖优雅地在空气中划动。这一次,空间涟漪稳定而流畅,没有丝毫失控的迹象。一个碗口大的、边缘闪烁着珍珠光泽的空间门在半空中悄然开启。门的那一边,并非虚无,而是璀璨夺目到令人窒息的光芒!
那不是单一的金色,而是流动的、层次分明的光之瀑布!成堆的古希腊德拉克马银币流淌着时光的包浆,拜占庭帝国的金币镶嵌着细碎的珐琅彩,秘鲁太阳神庙的黄金向日葵徽章光芒四射,甚至还有几颗龙蛋大小的、切割完美的钻石原石在其中沉浮!更别提那些点缀其间的、闪烁着魔法光芒的妖精制品和炼金首饰!整个空间门像一枚被打开的、属于星辰之神的珠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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