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礼堂的穹顶高阔,缀满悬浮的蜡烛,将飘落窗外的雪花映成细碎的金屑。空气里弥漫着蜂蜜馅饼、烤香肠和魔药课上永远除不掉的淡淡硫磺味,混杂着学生们兴奋的窃窃私语。圣诞舞会的喧嚣像一层温暖的毛毯,裹着这古老的石头建筑。
纽特·斯卡曼德缩在靠近巨大圣诞树的一个角落里,努力让自己庞大的神奇动物皮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违章建筑。他栗色的卷发在烛光下显得更乱了,蓝绿色的眼睛紧张地扫视着周围旋转的礼服裙摆和锃亮的皮鞋尖。他刚把一只试图偷吃树顶天使翅膀糖霜的护树罗锅皮克特塞回箱子,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细汗。
“纽特!”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唤穿透音乐。忒休斯·斯卡曼德大步走来,傲罗指挥官的深绿色礼服长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胸前别着的梅林一级勋章闪闪发光。他脸上带着兄长特有的、混合着担忧和一点点无奈的表情。“梅林的胡子啊,你非得把这……移动动物园带来?”他压低声音,瞥了一眼纽特脚下那个正轻微颤动的皮箱。
纽特局促地推了下眼镜:“它们……呃……也需要节日气氛,忒休斯。而且皮克特它们保证不会……”话音未落,皮箱的搭扣“啪”地弹开一条缝,一只比利威格虫嗡嗡地飞了出来,蓝色的翅膀在烛光下闪着微光,径直朝着最近一位拉文克劳女生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冲去。
“盔甲护身!”忒休斯反应快得惊人,魔杖无声滑入手中,一个无形的屏障瞬间挡在女生和比利威格虫之间。虫子撞在屏障上,晕乎乎地打着旋落地。忒休斯眼疾手快地用一个水晶小果冻杯把它罩住,动作行云流水,引来周围几个学生的小声惊叹。
“节日气氛?”忒休斯把那嗡嗡作响的杯子塞给惊魂未定的纽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顺手拍掉沾在自己礼服袖口上的一片不知何时爬上去的、还在蠕动的毒触手藤叶子,“我看它们是想要我的命!邓布利多教授是怎么同意你带着这些‘小可爱’进礼堂的?”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地面,仿佛随时会有毒角兽从地板缝里钻出来。
“他说……他说生命需要包容与欢乐……”纽特小声辩解,手忙脚乱地想把果冻杯塞回箱子。就在他弯腰的瞬间,他礼服长袍的后摆里,一只小小的、银灰色的爪子闪电般探出,“嗖”地一下,精准地捞走了路过侍者银盘里一枚亮闪闪的银西可,又迅速缩了回去,只留下纽特的袍角一阵可疑的晃动。
“纽特!”忒休斯几乎要抓狂了,指着纽特的袍子,“那里面是什么?!”
纽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死死按住后摆:“没……没什么!泰迪它只是……呃……有点好奇……”
“好奇我的薪水袋吗?”忒休斯气呼呼地拉开自己的长袍内侧口袋检查——里面空空如也。他松了口气,随即又绷紧了神经。一只小小的、带着吸盘的触手,正慢悠悠地从他礼服的另一个暗袋里爬出来,好奇地探索着光滑的丝绸面料。
“哦,不!那只小墨鱼!”纽特绝望地低呼。
“斯卡曼德兄弟,”一个带着金属般冷冽质感的、慢条斯理的声音插了进来,如同冰水浇熄了忒休斯头顶无形的怒火。科尔温·莱斯特兰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旁边。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墨绿色天鹅绒长袍,衬得他熔金色的眼瞳在烛光下如同流淌的液态黄金,左眉骨那道闪电状的浅色疤痕为他过于精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凌厉的野性。他手里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红茶,姿态优雅得仿佛身处巴黎最顶级的沙龙,而非这个充满神奇动物和兄弟吵架的舞会角落。他挑剔的目光扫过忒休斯礼服上沾着的叶子碎屑和纽特按住袍子的手,最后落在忒休斯长袍口袋里那只探头探脑的小墨鱼触手上。
“我是否可以建议,”科尔温抿了一口红茶,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在你们用神奇动物把整个魔法部最后的体面彻底拆掉之前,稍微约束一下这些……嗯……热情过度的‘小朋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袖口一枚镶嵌着祖母绿的古董蛇形袖扣,“它们刚刚差点弄脏了我曾祖父的遗物。这袖扣可比你们俩加起来的工资值钱得多。”他的目光转向纽特,熔金瞳孔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特别是你,斯卡曼德(草包),管好你的嗅嗅,它刚才顺走银西可的动作,快得连古灵阁的妖精都要自愧不如。”
纽特张了张嘴,想反驳科尔温对泰迪的称呼,却在对方那熔金瞳孔的注视下莫名地泄了气,只是把按住袍子的手收得更紧了些。忒休斯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把那只黏糊糊的小墨鱼从口袋里拎出来,递给纽特:“拿着!看好你的宝贝们!我去看看雅各布那边……”他转身欲走,试图逃离这个让他傲罗尊严扫地的灾难现场。
就在这时——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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