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礼堂被施了巧妙的延伸咒,比平日宽阔了三倍不止。四张学院长桌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排列整齐、覆盖着猩红天鹅绒的扶手椅,空气里弥漫着紧张、期待与昂贵香水、烟斗丝混合的奇特气味。一年一度的家长会,这座千年古堡最兵荒马乱的日子,拉开了序幕。
布雷斯·扎比尼靠在重新变得光洁的石柱上,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一缕垂落的黑发,灰蓝色的眼睛扫视着门口不断涌入、衣着体面或略显局促的成年巫师们。他语气笃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还用问?我家肯定是妈妈来。”他下巴朝入口处扬了扬。只见一位身着墨绿色高定长裙、戴着夸张黑曜石耳环、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巫正摇曳生姿地走进来,所过之处留下一阵浓烈而神秘的异域香风,吸引了无数或惊艳或探究的目光。扎比尼夫人朝儿子飞了个媚眼,布雷斯回以一个标准的绅士微笑。
德拉科·马尔福站在一旁,铂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昂贵的墨绿天鹅绒礼服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他微微抬着下巴,灰蓝色的眼睛里是理所当然的矜持:“我父母都来。家长会这种场合,自然需要充分展现马尔福家族对继承人学业的重视。”话音刚落,卢修斯·马尔福那标志性的蛇头手杖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便由远及近。纳西莎夫人挽着丈夫的手臂,银灰色的眼眸沉静如水,只在看到儿子时,才流露出极淡的暖意。德拉科立刻收敛了几分张扬,变得规矩起来。
罗恩·韦斯莱则显得有些焦躁,他不停地拉扯着自己那件半新不旧的礼服袍领口,红发下的雀斑似乎都因为紧张而更明显了。他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沉默的哈利:“哈利,你家……呃,谁来?”话一出口,罗恩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哈利·波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翠绿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怎么,罗恩?你还指望我爸妈能从戈德里克山谷的坟里爬出来,给我开家长会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礼堂里那些被父母环绕、低声交谈的同学,补充道,“别太荒谬。”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飞快地掠过他眼底。
赫敏·格兰杰正紧张地检查着自己手中厚厚的、贴满标签的笔记(显然是给父亲准备的“家长会重点提要”),闻言立刻说道:“我爸来!他特意请了假,坐麻瓜火车来的!”她语气里充满了自豪和对父亲能理解麻瓜交通方式的赞赏。
罗恩的脸更苦了,他哀嚎一声,抓着自己本就凌乱的红发:“完了完了!赫敏你是不知道!这次魔药学和魔法史都考砸了!我妈本来是要来给我开会的,结果金妮那边魁地奇选拔赛好像跟家长会时间冲突了,她就去金妮那边了!现在是我爸来!”他想象着亚瑟·韦斯莱看到他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时,可能不会像莫丽夫人那样直接抽出魔杖(或者擀面杖),但那种混合着失望和“你怎么就不开窍呢”的叹息眼神,更让他头皮发麻。“我回家肯定要被我妈做成‘红烧罗恩蹄’!双份的!”
“哟嚯——!”
“弟弟要完蛋咯~!”
两声拖长了调子、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咏叹调如同背景音效般响起。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左一右勾住罗恩的肩膀。两人穿着同样骚包的猩红色镶金边礼服(显然是为了气死麦格教授),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灿烂到欠揍的笑容。
“需要速效逃课糖吗?亲爱的弟弟?”弗雷德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摸出一颗滋滋冒烟的绿色糖果,“保证让你在爸爸开口训话前就‘突发恶疾’,被庞弗雷夫人紧急抬走!”
“或者,”乔治挤挤眼,拿出一个微型烟火筒,“来点‘家庭和睦氛围调节器’?在爸爸头顶炸开,保证他满脑子都是彩色星星,忘记成绩单上那几个可怜的‘T’!”
罗恩愤怒地甩开两个哥哥的钳制:“滚开!你们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德拉科看着韦斯莱家的闹剧,嫌恶地撇了撇嘴,铂金色的眉毛高高挑起,仿佛在欣赏一出低劣的滑稽戏。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一直沉默的阿尔文·莱斯特兰奇。阿尔文正垂着眼眸,指尖无意识地在左臂的秘银支架上划过,银灰色的瞳孔深处是一片冰封的湖面,看不出情绪。
“喂,”德拉科压低声音,带着纯粹的好奇,“你家呢?你爸妈不是早就……呃,见梅林去了吗?这次谁来?”他顿了顿,想起阿尔文复杂的家族背景,“总不会是贝拉姨妈吧?”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布雷斯也凑了过来,饶有兴致地加入八卦:“对啊,阿尔文,认识你这么多年,别说你父母,你其他亲戚我也一个没见过!神秘得很!这次家长会,你家派哪位大人物出场?”
阿尔文缓缓抬起眼帘,银灰色的目光扫过德拉科好奇的脸和布雷斯探究的眼神,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带着一种奇特的重量,让周围嘈杂的背景音似乎都弱了下去。他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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