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斯莱特林地窖公共休息室,壁炉的绿焰慵懒舔舐着空气。阿尔文·莱斯特兰奇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薄荷红茶,银灰色瞳孔专注地审视着手中一张写满冰晶状古代如尼文的羊皮纸,指尖无意识地在秘银支架上轻轻叩击。德拉科·马尔福则半躺在对面墨绿天鹅绒沙发里,指尖优雅地捻着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头版赫然是魔法部对翻倒巷新一轮黑魔法物品突袭的报道。
突然——
“轰隆!!!”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裹挟着剧烈的地动山摇,猛地撞穿了地窖厚重的石墙!如同一个沉睡的地底巨人被狠狠踹了一脚肋骨。阿尔文手中的骨瓷茶杯“哐当”震落在银质托盘上,深红的茶汤泼溅出来,在墨绿桌布上洇开一片不祥的血色。德拉科手里的报纸被震得脱手飞出,像只受惊的银色大鸟扑棱着落在地毯上。
整个斯莱特林休息室瞬间死寂。悬挂的翡翠吊灯疯狂摇摆,碰撞出细碎的、惊惶的叮当声。几个低年级女生发出短促的尖叫。
阿尔文是第一个恢复行动的。他像一道凝固的黑影,瞬间出现在拱形石窗边,“刷”地一声拉开了厚重的墨绿天鹅绒窗帘。冰冷的晨光混着漫天飘洒的、带着焦糊味的粉尘涌了进来。
窗外,视野豁然开朗,甚至……过于开朗了。
原本巍峨矗立、红金相间的格兰芬多塔楼,此刻只剩下半截狰狞的断壁!巨大的砖石如同被无形巨口啃噬过,参差地悬在半空,断裂处裸露着扭曲的钢筋(如果霍格沃茨有钢筋的话)和被魔法高温熔成琉璃状的内核。浓烟和奇异的、闪烁着七彩光芒的魔法粉尘如同喷发的火山灰,正从断口处滚滚涌出,直冲云霄,在禁林上空形成一朵巨大而怪诞的蘑菇云。碎石、木屑、燃烧的帷幔碎片、甚至还有几本焦黑的课本和一只孤零零的、还在旋转的窥镜,正稀里哗啦地从天而降,砸在黑湖平静的水面上,激起无数混乱的涟漪。
“梅林的蕾丝睡帽啊……”布雷斯·扎比尼喃喃道,不知何时也凑到了窗边,俊脸上沾着从天花板震落的灰尘,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片末日般的景象。
德拉科慢了一步,他扶着还在嗡嗡作响的墙壁站稳,铂金色的发丝有些凌乱,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消失的半截塔楼,震惊慢慢被一种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灾乐祸取代。他优雅地拍了拍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一种刻意拔高、确保整个休息室都能听见的咏叹调开口:
“啧啧啧,”德拉科摇着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灰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看看,看看!我亲爱的狮子邻居们,这是终于把宿舍建在了巨怪打鼾的巢穴正上方吗?还是说……”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窗边阿尔文挺拔而沉默的背影,“他们终于成功复刻了某位先辈的‘地窖土豆窖爆破艺术’,只是这次,艺术过头了?”
整个休息室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阿尔文身上。那些目光里混杂着敬畏、恐惧,以及一丝“果然是你”的了然。
阿尔文依旧背对着众人,望着那片狼藉的废墟。他银灰色的瞳孔在漫天飘落的彩色粉尘映照下,深得像寒潭。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左眼角那道细小的诅咒疤痕在粉尘光线下显得愈发清晰。他抬手,用魔杖尖随意地点了点自己袖口——那里干干净净,连一丝爆炸的烟尘都没沾上。
“这次,”阿尔文的声音平静无波,像一块投入深井的冰,清晰地砸在死寂的休息室里,“可不是我干的。” 他顿了顿,银灰色的目光掠过德拉科幸灾乐祸的脸,补充道,“我祖父当年炸地窖,至少留了半堵墙当纪念品。格兰芬多这个……”他下巴朝窗外扬了扬,“连渣都不剩了。效率高得令人……遗憾。” 语气平淡,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扎在格兰芬多的废墟上,也扎在斯莱特林们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上。
***
此时的城堡东翼,昔日温暖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入口——那幅穿着粉色芭蕾裙的胖夫人画像,如今只剩下半截焦黑的画框,可怜地挂在熏得黢黑的石壁上。胖夫人本人不知所踪,大概是被冲击波吹到哪个盔甲里避难去了。
哈利·波特顶着一头沾满七彩粉尘和灰烬的乱发,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翠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茫然和震惊,像两只受惊的翡翠林鸮。他怀里还抱着他那只炸了毛、正在瑟瑟发抖的雪鸮海德薇的笼子。笼门歪了,海德薇的尾羽少了几根。
“梅……梅林啊!”哈利的声音发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看着眼前如同被陨石亲吻过的家园——或者说,曾经家园的遗址。脚下是滚烫的碎石和还在冒着可疑气泡的、散发着糖果甜腻香气的粘稠液体(显然是弗雷德和乔治某个未爆实验品的遗骸),头顶是豁然开朗、飘着彩云的天空。“我们……我们这是要准备流浪了吗?!” 一股悲凉瞬间涌上心头,比面对一百个摄魂怪还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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