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查令十字街的午后,弥漫着机油、旧书页和廉价咖啡混合的倦怠气息。阿尔文·莱斯特兰奇,这个继承了祖父熔金色眼瞳和一头桀骜黑发的少年,正板着小脸,努力消化着祖父临别前那番语重心长(且意味深长)的教诲。
“孩子,”科尔温·莱斯特兰奇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孙子稚嫩的肩膀上,熔金色的眼瞳在阳光下闪烁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智慧光芒,“记住,出门在外,一定要——‘善’呐!”他刻意拖长了尾音,重音落在那个“善”字上,仿佛在强调某种宇宙终极奥义。
阿尔文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熔金色的眼睛像两颗刚被擦拭过的金币,写满了“收到,长官!”的严肃认真。他把祖父这句浓缩了人生经验的箴言,像护身符一样牢牢刻进了心里。善!必须善!爷爷的话准没错!
科尔温满意地直起身,揉了揉孙子手感极好的黑发,嘴角勾起一个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混合着狡黠与期待的弧度,转身潇洒地融入了熙攘的人流。阿尔文则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小炮弹,带着践行“善”道的使命感,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人行道。
命运的齿轮(或者说,纽特·斯卡曼德的坏运气)开始转动。就在阿尔文走过一个堆满旧书报的报刊亭时,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需要帮助”的目标——一位看起来“步履维艰”的老爷爷。
这位老爷爷穿着洗得发白的卡其色风衣,背着一个鼓鼓囊囊、饱经风霜的棕色皮箱,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镜片后的浅棕色眼睛正有些迷茫地打量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他手里拄着一根看起来不太结实的木制拐杖,身形微微佝偻,似乎在犹豫如何安全地穿过面前这条繁忙的马路。风轻轻吹动他额前几缕灰白的头发,更添几分“无助”。
阿尔文熔金色的眼瞳瞬间亮了起来!机会!践行“善”道的机会来了!他像发现金飞贼的找球手,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清脆的童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善意”划破了街头的喧嚣:
“哎!老爷爷!”阿尔文站定在纽特面前,小胸膛挺得高高的,努力模仿着祖父那种“我懂很多”的权威口吻,“祖父告诉我,出门在外,一定要‘善’!”
纽特·斯卡曼德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一辆双层巴士底盘缝隙里疑似有莫特拉鼠活动痕迹,被这突如其来的响亮童音吓了一跳。他茫然地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聚焦在眼前这个一脸正气、熔金眼瞳闪闪发亮的小男孩身上。听到“祖父说要善”这句话,尤其是那独特的发音方式,一个模糊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预感瞬间击中了他。他迟疑地、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应道:“啊?是…是啊?” 他还没完全理解这孩子的“善”具体指什么。
阿尔文得到了肯定的回应(至少他这么认为),立刻进入了“行善”的执行阶段。他的小眉头严肃地皱起,像个小法官一样,伸手指着车水马龙的马路,发出了灵魂拷问:“老爷爷!你这样过马路吗?!” 他的语气充满了关切和一种“你这样不行”的责备。
纽特更懵了,下意识地点点头:“呃…是打算过去……” 他话音未落!
电光火石之间!
阿尔文·莱斯特兰奇,这位“善”道的忠实践行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抬起穿着崭新小皮鞋的脚,精准无比地、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儿,狠狠地踹在了纽特那根倚靠着的、看起来就不太牢固的木制拐杖的中段!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碎的断裂声响起!
纽特只觉得手下一空,身体赖以支撑的平衡点瞬间消失!他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像一袋被突然抽走骨架的土豆,重心完全失控,以一种极其狼狈、完全不符合神奇动物学大师身份的姿势,向前猛地扑倒!
“噗通!”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羊皮纸和零碎物品从敞开的皮箱里飞溅出来的声音。纽特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冰冷粗糙的人行道上,圆框眼镜飞出去老远,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旧皮箱摔在一旁,箱盖弹开,露出了里面色彩斑斓的毛线和几本厚厚笔记的一角。他灰头土脸,手掌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整个人都摔懵了。
阿尔文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老爷爷”,小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充满了完成“善举”后的坚定和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责备。他双手叉腰,熔金色的眼瞳里燃烧着纯粹的逻辑火焰,用稚嫩却无比清晰的嗓音,掷地有声地宣告了他的“善”行真谛:
“你过个蛋!你这辈子都别过了!老登!” 最后那个“老登”,发音标准,气势十足,显然是得到了科尔温的真传。
周围几个路过的麻瓜惊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购物袋都差点掉在地上。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士捂住了嘴。
就在这死寂与尴尬凝固的瞬间,一个修长挺拔、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风衣的身影,如同精准计算过时机一般,从街角的阴影里悠然踱步而出。科尔温·莱斯特兰奇脸上带着一种“恰巧路过”的惊讶表情,熔金色的眼瞳扫过趴在地上、眼镜歪斜、一脸生无可恋的纽特,又看了看叉着腰、一脸“我做得对”的孙子阿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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