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林凡带着一支精简的队伍,出现在了东都洛阳。
与长安的繁华喧嚣不同,洛阳自有一种沉淀了数朝古都的雍容气度。然而,在这份平静之下,林凡却能敏锐地感觉到一股针对“大唐速运”的暗流。
他没有声张,先是悄无声息地入住了城中一家不起眼的客栈,然后才带着王伟和石柱,扮作普通客商,前往正在筹备中的“大唐速运”洛阳分号所在地。
分号选址在洛阳南市附近,位置不错,是一处带后院的大铺面。然而,远远望去,就能看到门口一片狼藉。新漆的招牌被泼了污秽,墙角堆着不知从哪来的垃圾,几个工匠正愁眉苦脸地蹲在门口,进度显然已经停滞。
负责此地筹建的原林氏糖业管事,名叫赵顺,是个精干的中年人,此刻正急得嘴角起泡,见到林凡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将他们迎进尚未装修完、四处漏风的后院。
“东家!您可算来了!”赵顺苦着脸汇报情况,“自打三天前,就有一帮地痞流氓天天来捣乱,也不明着打砸,就是泼脏水、丢死老鼠、堵着门不让工匠进出,还散布各种谣言!说什么咱们运货丢三落四,还跟响马有勾结,货物送到地方就剩空箱子了!本地几家原本谈好要长期合作的商号,现在都推三阻四,不敢跟咱们签契了!”
王伟一听就炸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哑着嗓子骂道:“肯定是漕运商会那帮杂碎搞的鬼!在长安吃了亏,就跑洛阳来撒野!还有本地的车马行,肯定是怕咱们抢了他们生意!”
石柱检查了一下四周,沉声道:“东家,对方很狡猾,不直接动手,让我们抓不到把柄。这种地头蛇,最难缠。”
林凡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种情况,在他的预料之中。地域保护主义和既得利益者的反扑,在任何时代都是新商业模式落地的最大阻碍之一。
“知道是哪些人在背后指使吗?具体是哪个车马行跳得最欢?”林凡问道。
赵顺连忙道:“打听到了,是本地最大的‘洛阳联合车马行’,东家叫胡万,据说跟洛阳府的户曹参军是连襟。那些地痞,多半也是他找来的。”
“胡万……户曹参军……”林凡记下了这两个名字。官商勾结,古今皆然。
“凡哥,怎么办?要不让石队长带几个兄弟,晚上去把那胡万‘请’过来聊聊人生理想?”王伟恶狠狠地提议,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凡瞪了他一眼:“胡闹!我们是来做生意,不是来当土匪的。对付这种地头蛇,用蛮力是最下乘的,只会授人以柄。”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让他们天天来恶心咱们?”王伟不服气道。
“当然不。”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们用盘外招,我们就用阳谋。用绝对的实力和标准,碾碎他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立刻开始部署:
“赵顺,你继续带人正常装修,不要怕他们捣乱,他们泼脏水,我们就立刻清洗,他们堵门,我们就记下他们的样貌。同时,你去把我们‘大唐速运’的服务章程、价格表、保险条款、赔付标准,用最大的字,抄写几十份,贴满南市各个公告栏和显眼位置!”
“王伟!”
“在!”
“你负责‘宣传战’和‘舆论战’!找几个口齿伶俐的说书先生,就在咱们分号门口,不说明的,就专门讲咱们‘大唐速运’在长安如何守信重诺、五日送达洛阳的故事!重点突出咱们的‘标准化马车’、‘专业护卫’和‘超期赔付’!再找些机灵的孩子,把咱们的章程单页,挨家挨户送到各个商号掌柜手里!”
“明白!吹牛逼……不是,是宣传推广,我最在行了!”王伟摩拳擦掌。
“石柱,护卫队化明为暗,换上便装,分散在分号周围。那些地痞再来,只要不动手打人,就由他们去。但他们若敢动手……”林凡眼神一寒,“就给我当场拿下,扭送官府!罪名就是破坏经营、寻衅滋事!我倒要看看,那个户曹参军,敢不敢明目张胆地包庇!”
“是!”石柱领命。
“另外,”林凡最后补充道,“以我的名义,给洛阳城内所有排得上号的商号东家,递上拜帖,三日后,我在这分号后院,设一场‘洛阳商界交流会’,请他们品鉴一些新玩意儿,顺便谈谈合作。”
众人领命而去,分头行动。
接下来的两天,“大唐速运”洛阳分号门口,出现了一副奇特的景象。
一边是几个鬼鬼祟祟的地痞,时不时过来丢点垃圾、泼点脏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几句。
另一边则是分号的工匠们,面无表情地、极其高效地清理着污秽,仿佛在完成一项日常工作。而门口空地上,一个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林爵爷智破空营计”、“王COO怒怼威远镖局”的精彩段子,引得不少路人围观叫好。还有伙计不停地往围观人群手里塞着制作精良的宣传单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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