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玻璃窗蒙着层薄光,沈砚正蹲在培育箱前调温,箱里那株灵界天脉花发了新叶,嫩得像裹着层水。青芜坐在旁边的实验台边,指尖夹着片樟树叶——昨天从植物园带回来的,叶脉上还留着老樟树的温,她翻来覆去看,忽然笑了声:“你看这纹路,倒像吉他谱上的十六分音符。”
沈砚抬头,阳光从她耳后照过来,发梢丝带泛着浅金。自昨天从植物园回来,她眼里的光就没暗过,早上教她开电脑时,手指虽还抖,却攥着鼠标不肯放,林夏发来的植物神经资料,她愣是逐字读了半上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再看叶子要被你盯出洞了。”沈砚直起身,手里的温湿度计还沾着点培育土,“声纹同调仪昨晚存了老樟树的震动频率,要不要试试和它‘对个话’?”
青芜刚点头,实验室的门突然“咔嗒”响了声。不是沈砚设的声纹锁动静——那锁得他或青芜的声纹扫过才会开,这声倒像有人用钥匙拧了锁芯。沈砚下意识把青芜往身后拉了半步,手已经摸到了吉他背带,却见门被推开时,撞进眼里的是件月白长衫。
“慕言?”沈砚愣了下,松了手。
慕言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竹编的小筐,筐沿盖着层青布,边角露出点暗红。他还是那副模样,袖口绣着灵界特有的“缠枝声纹”,只是鞋上沾了些凡界的灰,显然是刚穿过两界裂隙。见沈砚盯着他的鞋,他轻咳了声:“昨日感应到青芜的树脉气稳了,想着你们许是需要些灵界的东西,便顺道带了些来。”
青芜从沈砚身后探出头,看见慕言手里的筐,眼睛亮了亮:“是天脉果?”
“嗯。”慕言把筐放在实验台上,掀开青布——里面躺着十几个拳头大的果子,皮是暗红的,布满细密的银纹,像裹了层凝固的星光。“今年灵界天脉树挂果早,这筐是熟得最透的,脉气足。”
沈砚拿起一个,果子沉甸甸的,表皮温温的,指尖刚碰到银纹,声纹同调仪突然“嗡”了声,镜面跳出来条淡红的波纹,旁边标着行小字:“检测到高强度声能活性——频率与树脉气同源。”
“声能活性物?”沈砚挑眉,转头看青芜,“之前在灵界没听说这果子有这特性。”
青芜已经捏起个果子凑近闻了闻,鼻尖蹭到银纹,轻颤了下:“灵界只当它是普通鲜果,熟了就摘来吃,没测过声能。”她抬头看慕言,“是不是因为……它跟着你穿了裂隙?两界的气撞在一起,激出了活性?”
慕言点头:“我猜也是。来时特意绕了趟声能站,让果子沾了点和声花的气,想着或许能让凡界的仪器测出些东西。”他顿了顿,看向沈砚,“你不是在研究‘声纹敏感度’?青芜的树脉气能引动声能,若用她的气催这果子,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沈砚眼睛亮了。他最近确实在琢磨这事儿——凡界人大多对“声纹”不敏感,像林夏母亲,明明体内脉气淤堵,却总说“没感觉”,调理时总差着点劲。若是能通过什么法子暂时提一提敏感度,调理起来会省事得多。
“要不……试试做菜?”青芜突然小声说,手里还捏着那个天脉果,“灵界时,阿婆总说天脉果炖着吃最养脉气,我用树脉气控火候,说不定能让声能活性融进汤里。”
沈砚和慕言对视一眼,都笑了。沈砚拍了拍她的肩:“行啊,实验室里有小厨房,我去拿锅。”
实验室的小厨房是之前为了方便林夏热药设的,虽小,锅碗瓢盆倒齐全。青芜把天脉果洗干净,拿刀轻轻划开——果皮薄得很,里面的果肉是浅黄的,裹着颗圆核,核上也有银纹,像颗小罗盘。她指尖搭在果肉上,浅绿色的树脉气慢慢渗进去,果肉瞬间更亮了些,连空气里都飘起股清甜的香。
“要放凡界的食材吗?”沈砚蹲在灶台边生火,看她把果肉切成小块,“我记得冰箱里有排骨,炖在一起?”
“好啊。”青芜点头,眼睛弯着,“灵界炖果只用清水,加排骨说不定更好吃。”
慕言坐在厨房门口的小凳上,看着青芜捏着锅铲的样子,轻声笑了:“在灵界时你总说做饭麻烦,现在倒乐意动手了。”
青芜脸微红,往锅里撒了把姜片:“那时候……总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她顿了顿,低头搅了搅锅里的汤,“现在不一样了,觉得凡界的排骨,好像比灵界的灵草有意思。”
沈砚没说话,只是把火调小了些。汤咕嘟咕嘟响起来,浅黄的果肉在汤里浮着,银纹渐渐融开,汤面泛起层淡金的光。青芜指尖一直搭在锅沿,树脉气像细流似的往里送,声纹同调仪放在旁边的台子上,镜面里的淡红波纹越来越柔,慢慢和青芜的浅绿声纹缠在了一起。
炖了快一个钟头,汤香漫得满实验室都是。林夏正好推门进来拿资料,一进门就吸了吸鼻子:“什么味儿啊?香得我肚子都叫了。”她凑到厨房门口,看见锅里的汤,眼睛瞪圆了,“这是……水果炖排骨?沈砚哥你还有这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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