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西脉的晨光,总带着和声能浸润后的温润。落音镇外的稻田里,新抽的稻穗已泛出浅黄,风过时掀起层层金浪,穗尖垂落的露珠里,映着望脉塔顶端流转的暖金色脉光——那是脉光珠持续三个月稳定输出的守护光纹,将整个西境的脉频牢牢锁在安全阈值内。
沈砚站在田埂上,手腕上的藏弦轻轻浮动。那是光声界传承千年的灵弦,银白丝线如活物般缠绕在他腕间,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震颤,将空气中游离的和声能一丝丝牵引过来,注入脚下的土地。青芜走在他身侧,指尖拂过稻穗,青蘅界特有的岚气凝成细碎的光点,落在穗子上,让原本饱满的稻粒又丰盈了几分。
“三个月前,这里还是寸草不生的焦土。”青芜的声音轻柔,带着欣慰,“林风与石垣,倒是把‘和声护脉’的法子用活了。”
沈砚轻笑,抬手握住她的指尖——他的掌心带着藏弦传递的暖意,恰好中和了青芜指尖的微凉。“光有法子不够,还得有民心。”他目光转向镇东头,那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凿石声,隐约能看见一群百姓围着一块丈高的青石碑忙碌,“你看,凡界的百姓,最懂‘守护’二字的分量。”
二人并肩往镇东走,越靠近,凿石声越清晰。李老头正指挥着几个年轻后生,在石碑顶端刻下四界的标记:光声界的晶标是六角星纹,青蘅界的岚叶是三瓣卷叶,凡界的田纹是交错的禾苗,传承队的脉环则是环绕的光带——四个标记被一道流畅的弧线串联,像一圈将四界紧紧相拥的光。
“沈长老!青芜长老!”王大叔最先看见他们,黝黑的脸上笑出满脸褶子,手里的凿子还沾着石粉,“您二位怎么来了?也不提前传个讯,我们好去镇口接您!”
“顺路过来看看西脉的稳固情况。”沈砚目光落在石碑上,腕间的藏弦忽然轻颤,一道细微的和声能探入石碑——他能感受到石缝里渗着百姓们自发注入的脉气,虽微弱却纯粹,像无数细小的光丝,将石碑与这片土地紧紧连在一起,“这是……”
“是‘和声碑’!”李老头放下锤子,凑过来,语气带着郑重,“我们商量了半个月,要把四界修士的功劳刻在上面!您看,这‘和声守护者’的字样,我们特意留着,等您二位来了再刻——林大人和石垣大人说了,没有您二位当初的指点,他们守不住这西脉!”
青芜莞尔,指尖点了点石碑上预留的空白处:“刻我们的名字做什么?该刻的,是每一个为西脉流过汗的人——林风、石垣,还有传承队的修士,甚至是你们这些日夜守护稻田的百姓。”
“可没有您二位,哪来的和声能护脉之法?”王大叔急了,指着田埂上的护脉符,“您看,这符纸是光声界的晶粉做的,这脉肥是青蘅界的岚气凝的,我们凡界人,是托了四界的福啊!”
正说着,林风与石垣匆匆赶来。林风身上的修士服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裂脉山的哨塔回来;石垣则依旧是玄色长袍,腰间的青岚脉气珠泛着柔和的光,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
“沈长老,青芜长老。”石垣躬身行礼,目光扫过石碑,又转向沈砚,“那几个蚀声余孽,终于松口了。”
沈砚腕间的藏弦微微绷紧,银白丝线泛起淡蓝光泽:“说什么了?”
“他们确实是断声谷漏网的余孽,潜伏在凡界西境,是为了接应一批逃去界外的同伙。”石垣声音压低,“据他们招供,界外有一处‘蚀声残墟’,余孽们在那里寻找所谓的‘界外脉源’,还说……残墟里有陌生的脉频波动,不是蚀声界的,也不是四界已知的。”
青芜指尖的岚气骤然凝实:“界外脉频?”
“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林风补充道,“我胸前的晶碎片,最近总在夜里发烫,像是能感知到那道脉频,只是太微弱,抓不住具体轨迹。”
沈砚沉吟片刻,腕间的藏弦忽然飘起一缕银丝,轻轻落在林风的晶碎片上。银丝与晶碎片接触的瞬间,蓝光暴涨,一道细微的脉频曲线在空气中显现——那曲线淡紫色,蜿蜒曲折,带着一种试探性的波动,与石垣描述的“界外脉频”隐隐呼应。
“藏弦能感知到它的存在。”沈砚收回银丝,语气沉了几分,“这脉频带着‘探索’的意味,不像是攻击型,但也绝不可轻视。凡界西脉刚稳,若是被它钻了空子,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青芜点头,目光转向石碑:“先处理传承认许的事吧。林风与石垣守了三个月,西脉稳固,民心归拢,这‘和声守护者’的称号,他们担得起。”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承队的修士们列队而来,声衡大人走在最前面,手里捧着两个锦盒。百姓们见状,纷纷安静下来,自觉地围成一个圈,将石碑前的空地让出来。
声衡打开锦盒,里面分别是一枚银色令牌和一块青色玉牌。令牌上镶嵌着光声界的晶碎片,刻着“和声守护者”五个篆字;玉牌则是青蘅界的岚玉雕琢而成,同样的字样,只是边缘萦绕着淡淡的青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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