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脉之源的暗雾浓得化不开,每一缕都缠着细碎的蚀能,落在石垣的玄铁护腕上,瞬间灼出细密的凹痕。他握紧腰间佩剑,剑穗上的光声纹符泛着微弱的萤光,那是慕言百年前亲手所赠,此刻却像感知到什么,不停震颤。
“沈砚去追暗声核踪迹,我们守住这片残墟,别让蚀能扩散到林风那边。”石垣沉声吩咐,目光扫过身后的弟子——每个人的战袍都沾着暗紫血污,声脉之源的蚀气比真残墟更烈,连护体声符都在慢慢失效。
话音刚落,前方残墟深处突然亮起一道淡金光斑。那光芒极柔和,却穿透层层暗雾,落在断壁残垣上,竟让泛着紫黑的岩石褪去了几分蚀痕。
“是光声脉的气息!”一名弟子惊喜出声,光声脉是暗声脉的克星,这气息若真是慕言所发,或许他们还有转机。
石垣却心头一紧。沈砚刚传讯说慕言、慕尘只剩残声,怎会突然出现光声脉波动?他按住剑穗,缓步向前,指尖凝聚起护体声能——那光斑里的能量虽纯,却裹着一丝极淡的暗声脉尾迹,像被人刻意掺进去的毒。
走至断墙后,石垣瞳孔微缩。光斑中央立着一道白衣身影,发间别着光声脉凝成的玉簪,面容清雅,正是古籍里记载的慕言模样。只是那双眼眸太过平静,没有半分活人的灵动,倒像尊精心雕琢的玉像。
“石垣大人。”白衣人开口,声音温和,与光声纹符里残留的慕言声息分毫不差,“百年未见,别来无恙?”
石垣握剑的手更紧:“你不是慕言。”真慕言的声脉里藏着木灵的暖意,可眼前这人的声音,听着温和,却透着刺骨的凉。
白衣人轻笑,抬手拂过袖上光纹:“大人怎知我不是?这光声脉玉簪,这声息,还有……”他指尖凝出一枚光符,正是慕言独有的“护脉符”,“若我是假的,怎会识得这些?”
光符落在石垣面前,符纹流转间,竟真的驱散了周围的暗雾。石垣身后的弟子们松了口气,纷纷上前:“真的是慕言大人!您没死?”
“别过来!”石垣喝止,目光死死盯着白衣人袖口——方才那枚光符消散时,他分明看到一缕暗紫能量顺着符纹钻进了光符,只是太快,连弟子们都没察觉。
白衣人收起笑容,缓步走近,声音压低,带着几分隐秘:“石大人可知,沈砚为何执意要独自去追暗声核?”
石垣皱眉:“他是为了毁掉暗声核,救林风。”
“救林风?”白衣人嗤笑一声,指尖划过石垣的护腕,那里的光声纹符突然剧烈发烫,“他是为了藏在袖中的‘蚀主残息’。暗声核的本源是蚀主,沈砚早在百年前就被蚀主缠上,只是靠着光声脉压制,如今他要借暗声核,彻底唤醒残息,吞并四界声脉。”
“一派胡言!”石垣拔剑,剑刃光声纹亮起,“沈砚忠心护界,怎会与蚀主勾结?”
“忠心?”白衣人抬手,断墙后浮现出一道虚影——玄衣长老跪在暗声核前,手里捧着的,竟是沈砚的半枚声脉符!“玄衣长老能篡改青蘅界试炼程序,靠的就是沈砚给的权限符。他故意让试炼场与真残墟互通,就是想借暗声脉拖住你们,好独自夺取暗声核。”
虚影消散,白衣人递来一枚泛着淡紫的玉佩:“这是光声禁纹佩,能检测蚀主残息。你若不信,可去查沈砚的袖中——他藏得极深,只有这枚佩能逼出残息。记住,防沈砚,比防暗声核更重要,否则四界声脉,都会毁在他手里。”
石垣盯着玉佩,指尖微微颤抖。他与沈砚共事百年,从未怀疑过他的忠心,可眼前的虚影、光声符,还有这枚玉佩上的光声禁纹,都真实得让人心慌。
就在他伸手要接玉佩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声纹传讯——是林夏的声音,带着符文共鸣的杂音,却字字清晰:“石垣!别碰那残影!是暗声脉伪造的,掺了暗声能和光声禁纹,佩里藏着噬心蚀!”
石垣猛地缩手,白衣人脸色骤变,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扭曲,周身淡金光斑褪去,露出暗紫的蚀痕:“你怎会知道?”
“因为真慕言的光声脉,绝不会掺暗声能!”林夏的传讯带着坚定,“我刚同步林风的印记,查到暗声核能模仿光声脉波动,还能提取慕言的残声声息,伪造残影!那玉佩是暗声禁纹所化,一碰就会被蚀能侵入脉腑!”
白衣人彻底暴露,周身暗紫能量暴涨,原本清雅的声息变得嘶哑:“既然被识破,那就一起死!”他抬手召出暗声爪,直扑石垣面门——那爪子上的蚀能比之前的无音者更烈,连空气都被灼出焦味。
“退!”石垣挥剑,光声纹剑气劈向暗声爪,两者相撞,爆发出漫天暗雾。白衣人借雾后退,想钻进残墟深处,却被突然亮起的光声网困住——是沈砚赶回来了!
“想跑?”沈砚声音冰冷,袖中飞出光声链,缠住白衣人的脚踝,“暗声核派你来挑拨,倒是会选模样。”
白衣人挣扎着嘶吼:“沈砚!你藏着蚀主残息,早晚要被反噬!四界声脉,早晚是暗声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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