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声殿的铜钟刚撞过午时三响,殿内声纹屏突然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原本勉强恢复流转的四界声络图猛地一缩,如被无形利刃斩断的绸带,连接光声界燃声阁的那道脉络瞬间褪成死灰,连带着整个屏面都开始剧烈震颤,边缘渗出细密的裂纹。
守在屏前的弟子慌得伸手去按调谐钮,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石表面,就被一股反噬的声脉气弹得后退两步,腕间声络环“嗡”地一声,原本泛着微光的纹路断了大半,仅余下几缕残光在环上苟延残喘。
“怎么回事?”沈砚刚从源晶柱方向回来,腕间藏弦还带着未散的金芒——方才他按慕尘的嘱托去加固双核联动,藏弦突然发烫,与源晶柱的共鸣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声脉。他快步走到声纹屏前,指尖刚贴上屏面,就觉一股刺耳鸣响直钻耳膜,屏上死灰的脉络旁,竟渗出丝缕熟悉的灰雾,正是此前矿洞中的吞声雾残息。
不等他细究,殿门突然被“砰”地撞开,一名巡界队员浑身是血地扑进来,铠甲上的玄铁鳞片崩落了大半,胸口破口处渗着黑红色的血渍,显然是沾了蚀声能的毒。他踉跄着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咳着血道:“长……长老,沈砚大人……燃声阁……燃声阁被围了!”
沈砚心头一沉,立刻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探向他腕间声络环——环上的声能波动紊乱不堪,每一次震颤都裹着蚀声能的阴寒。“慢慢说,具体情况如何?”他声音沉稳,掌心却不自觉攥紧了藏弦,银弦上慕尘烙下的金纹亮得发紧,似在呼应远方的危机。
那队员喘了两口气,眼底满是惊惶,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半个时辰前,我们小队在燃声阁外围巡逻,突然从蚀声区方向涌来大批黑衣人,他们腰间都绣着暗金色的徽记,手里的声刃淬着蚀声能,一碰就烧得人声脉发疼!一开始我们还能借着燃声阁的护阵抵挡,可……可后来从阁内冲出来十几个巡界队的兄弟,他们……他们的声络环上也有那徽记,是叛徒!”
“内部反水?”白须长老的木杖重重顿在地上,杖头源晶珠的光芒暗了暗,“燃声阁是光声界储存源晶的重地,还掌管着声衡率——那是调节四界声网频率的核心装置,一旦被暗声卫夺走或毁坏,整个四界声网都会彻底崩解!”
慕尘扶着柱身从内殿走出来,脸色比先前更苍白了些,心口玉佩却亮得刺眼,他刚要开口安排,声纹屏突然“嗡”地一声,一道模糊的影像挣扎着跳了出来。画面里满是硝烟,燃声阁朱红色的大门已被蚀出几个大洞,门板上的和声纹路焦黑一片,一名灰袍修士背靠门框,胸前染着大片血迹,正是声衡率的守护者之一,老修士周岳。
“沈砚……慕尘……”周岳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要咳着血,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却透着一股死战到底的决绝,“暗声卫联合蚀声残党攻阁……叛徒打开了西侧密道……源晶库的能量快耗尽了……我们只剩二十多个人,死守在声衡率殿……”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一道黑影从周岳身后的烟雾中窜出,手中声刃带着刺耳的尖啸劈向他。周岳猛地转身,用仅剩的和声能凝聚出一道光盾,可光盾刚触到声刃就“咔嚓”一声裂开。影像在这瞬间碎成雪花,只余下周岳最后一句嘶哑的嘶吼,在殿内回荡:“速来援……声网崩在即——!”
声纹屏彻底暗了下去,殿内一片死寂。沈砚望着黑屏上残留的灰雾,指节攥得发白——燃声阁距护声殿足有百里路程,沿途还要经过三处声络节点,如今声网不稳,那些节点怕是早已被暗声卫设下埋伏。更棘手的是,此前清理矿洞耗了不少和声能,护声殿能调动的人手不足五十,既要留守巩固源晶柱与天脉树的双核,又要分兵救援燃声阁,根本是捉襟见肘。
“不能等。”沈砚率先打破沉默,将藏弦在腕间缠了两圈,银芒顺着他的指尖流转,“燃声阁和声衡率绝不能丢,我带一队人去支援,剩下的人留守护声殿,加固双核联动,同时尝试联系灵界和青界求援。”
慕尘点头,指尖在玉佩上划了一道光痕,将一缕纯净的和声能注入传讯阵:“我留在这里,用玉佩联动源晶柱,尽量维持声网的基础运转,同时联系灵界声阁——他们的传讯术更精妙,或许能绕过干扰传递消息。你带二十名精锐巡界队员走捷径,从蚀声区边缘绕去燃声阁,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护住声衡率,别和暗声卫过多纠缠,等援军到了再合力反击。”
林风攥着源晶令牌走上前,令牌上的金纹泛着不稳的暗光:“我和你一起去。”他望着沈砚,语气坚定,“我对沿途的声络节点熟悉,能帮你避开暗声卫的埋伏,而且多一个人,就能多一分守住燃声阁的把握。”
沈砚看了他一眼——林风虽不似他这般擅长用藏弦御敌,可对光声界的地形和声能节点确实了如指掌,有他在,沿途能少走不少弯路。他颔首:“好,那你跟我一起,带足和声能补给,我们立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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