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声光盾的银辉还在主城上空漫着,双丫髻小女孩的笑声刚落,光盾边缘突然泛起细碎的黑纹——不是蚀声界的黑气,是比黑气更淡的灰雾,裹着些半透明的影子从盾里飘出来。那些影子比孩童残影更模糊,身形却更挺拔,有的穿着凡界的粗布短打,有的裹着灵界的绿纹长袍,飘到空中时,竟对着天脉树的方向微微弯腰,像是在行礼。
“这是……”青芜伸手想去碰,指尖刚触到灰雾,那些影子突然亮起来——粗布短打的影子身上,渐渐显露出凡界村庄的炊烟印记;绿纹长袍的影子腰间,浮出灵界脉星柱的微光纹路。青岚的瞳孔骤缩,指尖攥紧了守脉卫令牌:“是亡魂——凡界被蚀声气吞了声脉的村民,灵界当年守脉战里牺牲的战士,他们的残魂竟藏在光盾里。”
话音刚落,灰雾突然翻涌,那些亡魂的轮廓开始扭曲,脸上浮现出蚀声气侵蚀的痛苦纹路——是之前蚀主巨手散逸的黑气还缠在残魂上,想把他们往黑雾深处拽。穿粗布短打的亡魂里,有个扛着锄头的老者,他的残魂刚要被灰雾卷走,突然转头看向青芜,嘴里发出模糊的“护……孩子”声,正是凡界失音症蔓延时,为护村口孩童被蚀声气吞了声脉的李老丈。
“他们还保留着意识!”青芜心口一紧,刚想调动创世声纹帮他们稳住残魂,就见李老丈的残魂突然往光盾里冲——双丫髻小女孩正被一缕黑气缠上脚踝,老者用自己的残魂撞开黑气,自身却被黑气裹得更紧,轮廓淡了大半。这一幕像颗石子砸进亡魂堆,其他亡魂突然动了:灵界绿纹长袍的战士们,自发围成圈护住光盾里的孩童;凡界的亡魂们,用残魂织成道薄网,挡在光盾与散逸黑气之间,连那些之前被蚀主巨手捏得快散的孩童残影,都伸手往亡魂们的方向抓,像是想帮他们。
“他们在反戈!”界主握着兽皮卷的手微微发抖,卷上的先祖符文亮得更盛,“蚀声界吞了他们的声脉,却没抹掉他们的执念——护着孩子,守着界域,这些执念让他们敢跟蚀声气对抗!”
可亡魂的力量太弱了,每挡一次黑气,就有一道残魂开始消散。青岚看着灵界战士的残魂渐渐透明,眼底的绿纹泛着光,突然将守脉卫令牌往空中抛:“灵界脉星之力,承我之愿,固魂!”令牌炸开一道青光,灵界的脉星微光顺着光纹往亡魂们身上淌,那些绿纹长袍的战士残魂,轮廓清晰了些,可凡界的亡魂们,还是在被黑气一点点磨碎。
沈砚腕间的藏弦突然震颤,弦身碎掉的和声晶片残渣泛着银光,顺着弦纹往他掌心爬。他突然想起慕言临终前的话——“藏弦不仅能承声,还能储物,那些散在三界的声脉残魂,或许能靠它暂存”。他立刻抬手,凡界的声络从掌心涌出来,往凡界亡魂的方向伸:“李老丈,相信我!我用藏弦暂存你们的声脉,等彻底除了蚀声界,就送你们回凡界!”
声络刚碰到李老丈的残魂,藏弦突然发出一道清越的鸣响,弦身裂开一道细小的光缝——那是藏弦的储物空间入口。李老丈的残魂顿了顿,看了眼光盾里的小女孩,突然往声络里钻,顺着声脉光带滑进藏弦的光缝,光缝里立刻亮起一道代表凡界的白光。有了李老丈的先例,其他凡界亡魂跟着往声络里走,每进去一道,藏弦的白光就亮一分;灵界的战士们见状,也往青岚的脉星青光里钻,顺着青光缠上藏弦的声络,藏弦又亮起一道灵界的绿光。
可还有些亡魂被黑气缠得太紧,根本靠近不了声络。穿绿纹长袍的灵界战士里,有个断了手臂的少年,他的残魂被三道黑气缠在半空,刚想往声络冲,就被黑气拽得往黑雾深处坠。青芜看得急,突然将心口的玉佩按在藏弦上:“创世声纹,引!”玉佩的绿光裹着创世声纹,顺着藏弦的弦身往空中飘,化作一道银绿相间的光带,往少年残魂的方向卷——光带刚碰到黑气,就将黑气融成白烟,少年的残魂顺着光带滑进藏弦,光缝里的绿光又亮了些。
“我来帮你!”青岚的声音沉稳,他的脉星之力与青芜的创世声纹缠在一起,往被黑气困住的亡魂们方向送。沈砚的声络像无数条银线,在空中织成一张网,将亡魂们往藏弦的储物空间引;界主和玄阙则守在光盾两侧,用先祖符文和剑光挡住散逸的黑气,给他们争取时间。
双丫髻小女孩突然从光盾里飘出来,她的残影已经清晰了不少,手里攥着一朵用凡界野花编的小环,往李老丈残魂消失的方向递:“爷爷……花……”那是她被蚀声气吞了声脉前,刚给李老丈编的野花环,此刻竟随着她的意识恢复,化作残影留在了光盾里。这朵小环像道信号,光盾里的孩童残影们,都开始往亡魂们的方向伸手,有的递着凡界的麦秸,有的举着灵界的脉星草,那些被声络引着往藏弦去的亡魂们,路过孩童残影时,都会用残魂轻轻碰一下他们的手,像是在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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