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声塔的金芒刚稳住阵眼,塔基突然传来“咔嚓”裂响——蚀声界的黑雾如潮水般漫过光声界边境,雾中翻涌的黑丝缠上天脉树的根系,原本泛着金辉的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叶片蜷曲成焦黑的团,落在地上便化作齑粉。青岚指尖的无音之种剧烈震颤,绿光骤缩成豆大的光点,他脸色骤变:“是蚀声界的主结界破了!他们在强行抽天脉树的脉气!”
话音未落,黑雾中突然传来两道重叠的冷笑,影苍的虚影从雾里凝出,左脸溃烂处爬着更密集的黑纹,身侧站着个穿青木门长老袍的男人,胸口鳞片刻着“六”字,正是之前失踪的青木门大长老。“没想到吧?”影苍的声音带着蚀声气特有的沙哑,“我早留了魂息在蚀声界,只要有足够的蚀声气,就能重凝形体!”
青木门大长老抬手召出蚀声锁链,黑丝缠上和声塔的立柱:“慕言,你先祖欠影族的债,今日该由你偿还了!”他腕间的声能仪亮起红光,竟将天脉树的枯气引向塔身,立柱上的和声纹瞬间被蚀出黑斑。
慕言扶着断剑站起身,白袍下摆的血渍已凝成黑痂,他望着影苍与大长老,眼中没有惧色,只有决绝:“我先祖从未欠影族,欠的是灵界的安宁。今日,我便以守脉卫的身份,了结这三百年的恩怨。”他抬手按向胸口,灵界守脉卫的脉印在掌心亮起,金芒中竟掺着丝淡红——那是燃脉的征兆,以自身脉气为引,燃烧生命换取短时的强大力量。
“不可!”青芜伸手去拦,却被沈砚拉住。他腕间的藏弦绷成直线,弦线泛着银芒,正警惕地盯着雾中的异动:“他心意已决,拦不住的。我们守住和声塔,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援。”
影苍见状狂笑,左脸的烂肉簌簌掉落:“燃脉?不过是垂死挣扎!”他与大长老同时出手,蚀声锁链与黑枪交织成网,直刺慕言的心口。慕言却不躲,反而往前迎了半步,掌心脉印暴涨,金芒撞向黑网——“砰”的一声巨响,黑雾被震开数丈,天脉树的枯枝在气浪中折断,断口处渗出黑血般的汁液。
“你们以为,我燃脉只是为了杀你们?”慕言咳出一口血,血滴落在地,竟化作灵界脉气特有的金纹,“三百年前,我先祖没能彻底封印蚀声界的裂隙;今日,我便以守脉卫的身份,补上这份遗憾。”他猛地转身,将怀中的兽皮卷塞给青芜,又摸出枚刻着脉星纹的玉佩,塞进她掌心,“这玉佩里有灵界守脉卫的全部记录,替我交给玄渊界主。告诉他们,守脉卫从未背弃过灵界。”
青芜攥着玉佩,指尖发颤,玉佩上还留着慕言的体温,温润得让人心酸。她刚要说话,慕言已转身冲向影苍与大长老,脉印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金芒,如同一道划破黑雾的光。“今日,我便与你们同归于尽!”他的声音响彻光声界,脉气在体内疯狂涌动,金芒裹着他的身体,撞向影苍与大长老。
影苍与大长老脸色骤变,想要后退,却发现周围的脉气已被慕言的燃脉之力锁住,动弹不得。“疯子!你疯了!”大长老嘶吼着,试图用蚀声气挣脱,可金芒如跗骨之蛆,顺着他的经脉往里钻,将蚀声气一点点净化。影苍的虚影也在金芒中扭曲,左脸的溃烂加剧,黑纹渐渐消散——燃脉之力不仅能伤蚀声界的人,还能净化他们的魂息。
“轰——”三道身影撞在一起,金芒与黑雾剧烈碰撞,气浪将和声塔的瓦片震得漫天飞。青芜下意识闭上眼,等她再睁开时,原地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土地,慕言、影苍与大长老的身影都已消失,只有一缕缕金芒与黑雾交织着,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天脉树的最后一根枯枝也断了,树干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土。
“慕言……”青岚喃喃道,眼中泛起泪光。他想起十年前在蚀声界外围,正是慕言祖父的旧部救了他,如今慕言又为了守护灵界与光声界,燃脉殉道,这份恩情与大义,让他心如刀绞。
青芜握紧手中的玉佩,玉佩突然发烫,里面传来慕言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青芜,当你听到这段话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灵界守脉卫的使命,就是守护灵界与光声界的安宁,今日我能完成这份使命,死而无憾。请你一定要带着大家,守住裂隙,守住我们的家园。”
话音未落,玉佩的光芒便暗了下去,恢复了普通玉石的模样。青芜将玉佩贴身藏好,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滴在玉佩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蚀声界的黑雾中溢出大量的蚀声残能,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向和声塔。声络立刻举起晶剑,金芒劈开一道残能,却发现残能落在地上,竟蚀出深不见底的坑:“不好!蚀声界的能量溢出来了!我们挡不住这么多残能!”
林夏的声能仪发出刺耳的警报,仪面的指针疯狂转动:“残能浓度太高,声能仪根本无法检测!再这样下去,和声塔的阵眼会被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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