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织声脉 第164章 雕像睁眼

蚀声界的风裹着细碎的和声粒子，拂过沈砚垂落的衣摆时，还带着寂影窟里未散的死寂余温。他怀里的慕言气息微弱得像根将熄的烛芯，淡金声脉在皮肤下游走，却再没了往日的活力——方才那阵强光耗尽了他所有声脉，若不是青芜及时渡了些脉气稳住心脉，恐怕连呼吸都撑不到此刻。

“飞船停在遗址入口百米外，”林夏握着声能仪快步走来，光屏上跳动的绿色波纹忽明忽暗，“刚才监测到遗址深处有异常声频，和寂主残留的波动很像，但更……古老。”

青岚收起古籍，目光落在前方被藤蔓缠绕的石门上。那石门比寂影窟的图腾门更显斑驳，门楣上刻着的蚀声界族徽早已被风化得模糊不清，唯有族徽中央镶嵌的半块玉佩碎片，在阳光下泛着与慕言腰间玉佩同源的淡金光泽。“是蚀声界主的象征，”他指尖轻点碎片方向，“古籍里提过，蚀声界覆灭前，界主会将本命玉佩剖成两半，一半随族人迁徙，一半留在遗址核心镇灵。”

沈砚小心地将慕言交给青芜照看，自己则缓步走向石门。藏弦仍贴在他腕间，经历过刚才的能量冲击后，淡蓝细弦上多了几道极细的银纹，此刻正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着什么。他刚伸手要触碰那半块玉佩碎片，身后突然传来青芜压抑的闷哼——

“唔……”

沈砚猛地回头，只见青芜扶着飞船舱壁，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方才为慕言包扎伤口时不慎被匕首划破的小臂，此刻竟渗出了黑红色的血珠。那血珠没有滴落，反而悬浮在空气中，慢慢凝聚成一缕缕细小的黑雾，朝着石门方向飘去。

“是吞声雾！”林夏惊声喊道，手中声能仪瞬间切换成防御模式，淡蓝光罩将青芜笼罩其中，却没能拦住那些黑雾，“它在顺着伤口的声脉缝隙往里钻！”

青芜咬着唇，试图调动脉气压制体内的异样，可那黑雾像是有自主意识般，沿着他的声脉游走，所过之处，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沈砚几步冲回他身边，指尖凝聚起纯净的和声脉气，轻轻按在青芜的小臂伤口上——当脉气渗入的瞬间，黑雾突然剧烈翻滚，化作一道黑影，朝着石门上方的雕像扑去！

那是一尊矗立在石门左侧的蚀声界主雕像，通体由黑石雕刻而成，眉眼间刻着蚀声族人特有的深邃纹路，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掌心捧着一个空槽，显然是曾镶嵌过什么物件。而此刻，那黑影钻进雕像胸口的瞬间，雕像原本紧闭的双眼，竟缓缓睁开了！

两道猩红的光从雕像眼窝中射出，直刺众人面门。紧接着，雕像的嘴唇微微开合，一个苍老而阴鸷的声音从石缝中传出，带着三百年未散的怨毒：“欠寂主的，该还了！”

“是慕言先祖的声音！”青岚瞳孔骤缩，迅速翻开古籍，指尖在泛黄的书页上滑动，“这里记载，蚀声界主当年与慕言先祖是盟友，两人约定共同辅佐寂主……原来他早就被慕言先祖的意识控制了！”

话音未落，雕像胸口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那半块玉佩碎片从缝隙中飞出，在空中与慕言腰间滑落的玉佩碎片相撞——“咔”的一声轻响，两块碎片完美拼接，化作一枚完整的淡金玉佩，悬浮在雕像前方。玉佩表面浮现出复杂的声纹，与追声仪上捕捉到的慕言家族徽记声脉完全吻合。

“不好！他要用水佩激活遗址的‘唤寂阵’！”林夏的声能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光屏上的红色波纹疯狂跳动，“阵眼就在雕像掌心的空槽里，一旦玉佩嵌入，整个遗址会变成吸声场，把我们的声脉全吸给寂主残魂！”

青芜刚想调动脉气去抢玉佩，体内的吞声雾却突然爆发，黑红色的雾气从他的口鼻中溢出，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沈砚立刻将他护在身后，腕间的藏弦瞬间展开，淡蓝细弦在空中织成一张密网，朝着玉佩飞去——可就在藏弦即将触碰到玉佩的瞬间，雕像突然抬手，掌心射出一道黑色光柱，将藏弦击得震颤不已。

沈砚闷哼一声，声脉传来一阵刺痛。他能感觉到，藏弦上残留的寂主意识被这道光柱唤醒了，淡蓝细弦上的银纹开始闪烁，像是在与雕像中的意识呼应。“青岚，帮我稳住藏弦！”他咬牙喊道，同时将自身的和声脉气注入藏弦，试图压制那股异样的呼应。

青岚立刻上前，指尖凝聚起青门特有的清和声脉，与沈砚的脉气交织在一起，顺着藏弦传入玉佩——两道脉气刚触碰到玉佩，玉佩就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表面的声纹开始扭曲，像是在抗拒。可雕像眼中的猩红光芒却更盛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沈砚，你以为凭藏弦就能阻止我？三百年前，我没能让慕言家称霸三界，如今，我要借寂主之力，让整个三界都为我陪葬！”

“你休想！”青芜强撑着体内的不适，从怀中掏出一枚淡青色的玉佩——那是青门的镇脉玉，能暂时压制邪异声脉。他将镇脉玉朝着雕像掷去，淡青光晕在空中炸开，暂时挡住了雕像的黑色光柱。“沈砚，趁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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