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声城的夜,被天脉树的淡金柔光浸得发暖,共织碑上的声脉纹路泛着细碎微光,却驱不散沈砚心头的凝重。他刚在书房看完林夏送来的鳞片解析补充报告——鳞片中除了死寂波动,还残留着极淡的影气,与影族黑隙的气息同源,却带着刺骨的冰冷。
“界主,夜深了,老族长让我给您送杯脉气茶暖暖身子。”青芜轻叩房门,端着的瓷杯冒着热气,氤氲中能看到杯底浮着几片和声花瓣,“灵植园的和声花今夜开得格外盛,老族长说这是吉兆。”
沈砚接过茶杯,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腕间的藏弦却突然泛起微弱蓝光,剑鞘上的黑色印记微微发烫——这是声脉预警的信号。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影步”声,脚步踉跄,带着明显的伤后虚浮。
“界主!救命!影族……影族要完了!”
影七的声音撞破夜色,他浑身是伤,黑色劲装被划开数道口子,沾满黑隙特有的深褐泥土与暗红血迹。他踉跄着扑进书房,怀里紧紧攥着一卷染血的羊皮纸,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喘息,显然是拼尽最后一丝影气才从黑隙赶来。
“影七?黑隙出了什么事?”沈砚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指尖触到他的手臂,只觉得一片冰寒——影族弟子本就体温偏低,此刻却冷得像浸过死寂波动的冰,“影苍族长呢?”
影七猛地将羊皮纸塞进沈砚手中,纸张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是用影族“血墨法”写就的——影苍的字迹向来沉稳如峰,此刻却扭曲潦草,能看出书写时的急切与痛苦:“黑隙突现吞声雾,影声稻全枯,雾中悬蚀声界图腾,族人被困,速援!”
“吞声雾?蚀声界图腾?”沈砚的瞳孔骤缩,雾隐谷的危机才刚解除,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蔓延到影族黑隙?影声稻是影族的命脉,不仅维系着全族的食物供给,更是影气滋生的根源,一旦全枯,影族将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青芜立刻放下茶杯,伸手按住影七的脉搏,木灵族的脉气顺着指尖涌入:“他体内有浓郁的死寂波动残留,影气快被吞噬殆尽了,再晚一步……”
她的话还没说完,书房外突然刮起一阵诡异的冷风,天脉树的花瓣被卷得狂舞,窗外的阴影瞬间涌进房间,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缠住了影七的腰!
“影七!”沈砚挥出藏弦,蓝光劈开空气,却只擦到影七的衣角。影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伸手想抓住沈砚的手腕,却被阴影拽得越来越远,整个人瞬间被黑暗吞噬,只留下半片撕裂的黑色影袍,轻飘飘落在书桌一角。
沈砚立刻追出书房,藏弦的蓝光在夜色中划出明亮轨迹,却连一丝黑影的踪迹都捕捉不到——那股力量仿佛能与阴影融为一体,来去无声,连藏弦对死寂波动的敏锐感应都被彻底屏蔽。
“界主!”闻声赶来的和声卫举着灵木灯,照亮了周围的区域,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庭院,“发生什么事了?”
沈砚弯腰捡起那半片影袍,指尖触到布料时,一股熟悉的死寂波动传来,与鳞片中的气息分毫不差。他的目光骤然定格在袍角——那里绣着一个淡金色的徽记:一朵绽放的和声花,花茎缠绕着声能纹路,正是慕言家族世代相传的“和声徽记”!
“这是慕言家族的徽记。”青芜也看清了徽记,脸色瞬间发白,“影七的影袍怎么会有这个?难道袭击他的人,和慕言有关?”
“未必是慕言,但一定与他的家族脱不了干系。”沈砚将影袍攥紧,藏弦的蓝光愈发炽盛,剑身传来清晰的共鸣——它感应到了那股力量的残留影气,与雾隐谷鳞片中的影气同源,却更加强横凝练,“慕言的父亲当年是双界派驻蚀声界的联络员,或许他的家族藏着蚀声界与影族的秘密。”
他转身快步走向慕言的住处:“青芜,你立刻去通知林夏,让她带着声能仪来庭院检测残留波动;再派人去木灵族通知老族长,让他提前带弟子来和声城布防,一旦黑隙的吞声雾扩散,立刻用脉气建立屏障。”
慕言的住处就在和声卫营地内,此刻他刚从雾隐谷押送鳞片回来,正在整理封印记录。看到沈砚深夜到访,还带着一身凝重的气息,立刻起身行礼:“界主,这么晚了,可是雾隐谷的鳞片出了问题?”
沈砚将那半片影袍拍在桌上,指着袍角的徽记:“你认识这个徽记吗?”
慕言的目光落在徽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猛地一颤:“这……这是我家族的和声徽记,只有家族核心成员才会使用,从不轻易绣在衣物上。界主,这影袍是哪里来的?”
“影七从黑隙赶来求援,被一股能融入阴影的力量拖入黑暗,只留下了这个。”沈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黑隙出现了吞声雾,影声稻全枯,雾中还有蚀声界图腾,而袭击影七的力量,不仅带着死寂波动,还沾着你家族的徽记气息。”
慕言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书架,几本书籍掉落下来:“不可能!我家族世代守护双界,父亲临终前还叮嘱我要以和声为任,怎么会和袭击影族的事有关?而且父亲和影苍族长是过命的兄弟,当年影族的影声稻遭遇虫害,还是父亲带人送去了声能驱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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