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织碑前的欢歌还萦绕在和声城上空,天脉树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簌簌”声——不是花瓣飘落的轻盈,而是叶片枯萎脱落的沉滞。
沈砚刚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淡金花瓣,指尖还残留着和声花的清甜,眼角余光却瞥见天脉树的枝桠在微微颤抖。他心头一紧,快步朝着天脉树走去——那是支撑三界声脉的根基,自双界建立以来,哪怕是对抗影族黑隙的侵蚀、抵御木灵族灵植园的脉气冲击,都从未有过这般异样。
“界主,您看!”小宇的声影仪还架在共织碑旁,此刻正对着天脉树的方向,光屏上清晰映出树干上的纹路——原本泛着淡绿微光的树纹,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血色,像一道道细密的血痕,从树根蜿蜒向上,爬满了半棵树干。
广场上的欢笑声瞬间凝固。阿叶抱着刚摘的和声花,花瓣上的灵气突然黯淡,她下意识攥紧花茎:“怎么会这样?今早去灵植园时,天脉树还好好的,花瓣落得比往常还香呢!”影七刚用影气在半空画出“和声”二字,见天脉树异动,手一抖,淡黑色的影气立刻散成了碎片,黑眸里满是慌色:“黑隙的影气从未敢靠近天脉树,这不是我们的问题!”
沈砚已经走到天脉树下,指尖还没触到树干,腕间的藏弦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那不是平日里与声脉共鸣的清响,而是带着震颤的狂鸣,像在抗拒什么,又像在预警什么。他刚稳住藏弦,剑身上突然飘出几缕破碎的声纹,断断续续地在半空聚成四个字:“无音将至——”
“无音?”青芜快步跟来,指尖掠过树根处的土壤,原本湿润的泥土竟透着一股刺骨的凉意,“三百年前,蚀声界覆灭前,也曾出现过‘无音’的预兆——声脉突然沉寂,连风过树叶的声音都消失了。”她话音刚落,指尖突然摸到一片坚硬的东西,俯身拨开泥土,一片巴掌大的黑色鳞片露了出来——鳞片边缘带着细密的齿痕,表面泛着诡异的暗光,与当年影族黑隙里的影兽鳞片截然不同。
“这是什么?”慕言也凑过来,刚想伸手去拿,那鳞片突然像有了生命般,猛地从青芜指间弹起,直直冲向沈砚的腕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鳞片已经“啪”地贴在了藏弦上,黑色的纹路顺着剑身蔓延,竟与树干上的血色纹路隐隐呼应,藏弦的嗡鸣声愈发急促,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快把它弄下来!”影苍伸手想扯下鳞片,指尖刚碰到鳞片边缘,就被一股冰冷的能量弹开,手背上瞬间结了一层白霜,“这东西带着极寒的气息,不是三界的东西!”木灵族老族长拄着灵木拐杖,用脉气试探着触碰鳞片,灵木的淡绿脉气刚靠近,就被鳞片上的暗光吞噬,老族长脸色一白:“这能量能吞噬脉气,比影族的影气更霸道!”
沈砚尝试用声能催动藏弦,想震落鳞片,可藏弦像是被鳞片钳住般,只发出断断续续的颤音,剑身上的血色纹路反而爬得更快,连他的手腕都开始泛起淡淡的红痕。他低头看向树干,那些血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树腰,原本繁茂的枝叶开始大片大片地掉落,淡金的花瓣落在地上,触到血色纹路的部分竟瞬间枯萎,变成了深褐色。
“天脉树在泣血……”阿叶看着掉落的花瓣,眼眶泛红,她把怀里的和声花递到树前,想让灵植园的花香滋养天脉树,可和声花刚靠近树干,花瓣就迅速失去光泽,“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明明已经让三界声脉融合了,共织碑还亮着光呢!”
小宇急忙操控声影仪对准天脉树的树冠,光屏上的画面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树顶的枝干上,竟布满了细密的裂痕,裂痕里渗出淡红色的汁液,像极了人类的血液,顺着枝干滴落在土壤里,将周围的草叶都染成了暗红色。“声能仪显示,天脉树的声脉能量在快速流失!”小宇盯着声影仪上的数据流,声音发颤,“五分钟内,能量流失了10%,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天,天脉树的声脉就会彻底沉寂!”
慕言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声脉记录册,翻到关于天脉树的记载:“书上说,天脉树是双界声脉的本源,与藏弦剑同源,藏弦能感应到天脉树的安危,反过来也一样。现在鳞片吸附在藏弦上,肯定是想通过藏弦侵蚀天脉树的本源!”他抬头看向沈砚,“界主,或许可以试试用三界融合的声脉,强行剥离鳞片?”
沈砚点头,刚想调动双界的声能,老族长突然开口:“等等!木灵族的古籍里记载过‘异物侵脉’之法——若有外物侵蚀本源,强行剥离只会伤及其根。我们需要先找到鳞片的源头,弄清楚它的来历,才能对症下药。”他看向影苍,“影族对黑隙之外的异物最敏感,你能从鳞片的气息里察觉到什么吗?”
影苍走到藏弦旁,闭上眼睛,调动影族的影气小心翼翼地触碰鳞片边缘。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黑眸里满是凝重:“这鳞片的气息里,带着‘虚无’的味道——不是影族的影气,是那种能吞噬一切声音、一切能量的虚无。而且,我能感觉到,这鳞片不是孤品,在和声城之外,还有很多和它一样的东西,正在朝着天脉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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