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梓琪按捺住所有杂念,甚至将寻找新月、理清姐妹恩怨的事情暂时搁置。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顾明远身上。她知道,顾叔身上的秘密,可能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钥匙。
梓琪没有贸然靠近顾明远的静室或后山禁地,那太容易打草惊蛇。她选择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借助水灵珠的力量。
她发现,通过精确操控水灵之力,可以在自身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扭曲光线的“水影薄膜”,这能有效隔绝自身气息,并在视觉上达到近乎隐身的效果。她就像一滴融入溪流的水,悄无声息地游走在山庄的回廊、庭院,远远缀在顾明远身后。
她观察到顾明远在人前,尤其是在普通仆从面前,依旧努力维持着神尊的威仪和集团老总的沉稳。但梓琪敏锐地捕捉到,他偶尔会停下脚步,指尖微微按压太阳穴,或是背对人时,脸上会闪过一瞬即逝的疲惫与痛苦。顾明远确实如小满所说,会在黄昏时分独自一人走向通往后山的小路。但他从未真正进入那个废弃祭坛的范围,只是在入口处徘徊良久,望着山谷的方向,眼神复杂,有挣扎,有愧疚,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或许是对摆脱控制的渴望?)。他每次离开时,背影都显得格外沉重。
通过水灵珠的感知,梓琪确认,后山禁地方向萦绕着一股极其隐晦但阴冷的能量场,与顾明远身上的气息有微弱的共鸣,尤其是在月圆之夜后的几天里,这种共鸣似乎更强。这绝非普通的天地灵气。
小满则利用她的身份便利,从内部着手,她设法接触了两位看起来相对温和、不那么抗拒的“情妇”。通过小心翼翼的交谈,她得知,顾明远确实从未侵犯过她们,甚至对她们以礼相待,提供最好的衣食。但她们被严格限制自由,且每个月圆之夜前后,都需要在特定房间内“静坐祈福”。她们自己也感到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何被圈禁于此,只觉得这个地方和那位顾总都透着古怪。
在清理顾明远书房时,小满留意到角落香炉里有些非同寻常的药渣,带着一股淡淡的、既像檀香又夹杂着一丝腥甜的气味。她还发现,书架的暗格里有几本极其古老的线装书,书页泛黄,上面用晦涩的文字记载着一些关于“月魄”、“契约”、“替身”、“镇魂”等内容,她看不太懂,但本能地觉得与父亲的行为有关。
夜晚,梓琪和小满在梓琪的房间秘密碰头,交换信息。
“静坐祈福?每个月圆之夜?”梓琪皱紧眉头,“这听起来更像是一种……仪式。那些姐姐们,可能真的被当成了某种‘容器’或者‘媒介’,用来转移或分担顾叔承受的某种东西。”
“还有那些书和药,”小满补充道,“父亲肯定在修炼或者维持某种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而且代价很大。梓琪姐,后山那股能量,是不是就是……”
梓琪凝重地点点头:“很有可能。那能量很阴邪,不像是正道。但这种方法,显然副作用极大,而且……”她想起那些女子,“牵连了无辜的人。”
线索渐渐清晰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顾明远并非自愿堕落,他可能是在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挣扎求存,甚至可能怀有某种更深层的目的。但他的方法,无疑正在将他自己和身边人推向更危险的边缘。
“下一个线索,可能就是顾叔亲自去后山禁地的时候。”梓琪目光坚定,“我们需要找一个最安全的时机,或许……可以用水灵珠制造一个幻象或者遮蔽,远远地看一眼,那个祭坛里到底有什么。”
她们的调查正在接近核心,但危险系数也在成倍增加。一旦被顾明远,或者更可怕的是,被女娲娘娘察觉,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对真相的渴望和对顾明远处境的担忧,推动着她们继续向前。
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闵宁山庄的飞檐斗拱之间,为这片寂静的殿宇笼上了一层清冷的薄纱。然而,在这片看似祥和的宁静之下,一股难以察觉的灵力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微石,悄然荡开了涟漪。
静室之内,顾明远正盘膝而坐,试图压制体内因月圆之夜和“赋心咒”而躁动不安的气息。突然,他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眼底闪过一丝惊疑。这股灵力波动极其隐晦,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源自至高存在的威严气息,瞬间扫过整个山庄。
顾明远心头一凛,身形微动,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庭院之中。他神识迅速外放,脸色随即变得难看至极。山庄内,包括那二十二位被“圈养”的女眷在内,所有侍女仆从,竟都在这一刻陷入了不自然的沉眠,呼吸平稳悠长,仿佛被拖入了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整个山庄死寂得可怕,唯有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更添几分诡秘。
这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绝对的掌控力的展示。
就在顾明远心神剧震之际,他面前的空间泛起微光,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女童凭空浮现。她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年纪,面容精致如玉琢,但一双眸子却漆黑深邃,不见底里,透着与年龄截然不符的沧桑与冷漠。她正是常年随侍在女娲娘娘身旁的贴身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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