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碰撞声越来越近,连碎星河的光都似被震得微微晃动。莫宇却没立刻转身迎敌,反而握紧了新月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试图驱散她可能有的慌乱。
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冷厉被一层温柔覆住,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耳边的私语:“别怕,我在。”停顿半秒,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你爸爸他们来了,你……怕不怕?”
新月能感觉到莫宇掌心的温度,也能听见他声音里的紧张——他怕她会因为亲人的到来而动摇,更怕她会在混乱中受到伤害。她仰头看向莫宇,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笃定:“有你在,我不怕。”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从观景台下方传来,带着几分急切与怒意:“新月!你跟他待在一起做什么?快跟我走!”——是喻伟民来了。
魔雾被兵器交锋的寒光劈开,莫宇将新月护在身后,佩剑斜指地面,剑身上还滴着魔族士兵的血。四周密密麻麻围满了人,莫渊一身玄色魔主长袍立在最前,翠玉站在他身侧,而喻伟民和梓琪就站在人族阵营的前列,目光紧紧锁着新月。
莫宇的兵力早已在联合攻击下溃散,如今只剩刘权护在两人身侧,手里的刀也添了数道缺口。莫渊看着狼狈却依旧护着新月的弟弟,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莫宇,投降吧。你手里没人了,再抵抗下去,只会白白送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莫宇身后的新月,又添了句劝降:“你争魔主之位也好,护着新月也罢,如今都成不了事。只要你放下剑,我可以饶你一命,也让新月跟她父亲回去——这是最好的结局。”
莫宇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却没有半分要放下武器的意思。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新月,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定:“我不会投降。我答应过新月,要护她周全,绝不能让她跟着你们走,更不会让你把我当成砧板上的鱼肉。”
刘权在一旁悄悄攥紧了刀,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莫宇拒绝投降,局势就会彻底激化,而他藏在袖中的信号符,也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莫宇猛地抬起剑,剑尖直指莫渊,声音里满是压抑多年的嘶吼,连眼眶都泛了红:“哥,这都是你逼我的!”
“从小到大,我哪次没听你的?”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混着兵器碰撞的余响,在山谷里格外刺耳,“你让我守魔界入口,我守了十年,连除夕都没敢离开半步;你让我去打人族的据点,我带着弟兄们冲在最前面,身上的伤没好全就又上了战场——我为你开疆扩土,为你稳住魔界的半壁江山,可你呢?”
他攥着剑柄的手因用力而发抖,眼底的委屈终于彻底爆发:“你从来没有一句赞赏,哪怕我打赢了仗,你也只会说‘还不够好’‘下次再输就提头来见’!你对我非打即骂,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你有翠玉,有你捧在手心的妻子,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喜欢新月?为什么非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碎星河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满目的血泪与不甘。他深吸一口气,剑尖又往前递了半寸,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今天你要是非要逼我,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把她带走!”
莫渊看着弟弟失控的模样,眉头紧紧皱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还是沉声道:“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魔界好。新月不是你该碰的人,水灵珠更不能落在你手里。”
莫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把淬了血的刀,狠狠划破山谷的死寂:“借口!全都是借口!”他指着莫渊,眼底满是猩红的恨意,“你怕那个所谓的‘主公’,我难道就不怕吗?可你呢?你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全推给我,让我去抓无辜的族人炼魂,让我去跟人族做龌龊交易,最后出了事,你却把所有黑锅扣在我头上,你当你的仁君,我做你的替罪羊!”
他捂着之前被打伤的胸口,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每一声都带着不甘的颤音:“昨天!就因为我多说了一句‘陈珊既然是你亲生女儿,就该护着她’,你二话不说就对我动手,把我打得吐血!你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弟弟,只有你的魔主之位,只有你那所谓的‘大局’!”
这番话像惊雷般炸在众人耳边,莫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厉声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可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新月站在莫宇身后,听得浑身发冷——她从没想过,莫氏兄弟之间竟藏着这么多龌龊,而那个看似威严的魔主莫渊,竟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下意识攥紧了莫宇的衣袖,心里第一次对“回家”这件事,生出了迟疑。
刘权在一旁假意劝和,实则悄悄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莫渊已乱了阵脚,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他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看清莫渊的真面目,让这场兄弟反目,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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