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血腥战场稍远的一处隐蔽山坳后,两道人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静静伫立。顾明远依旧推着他那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近乎残酷的笑意,欣赏着远处小院废墟上爆发的惨烈厮杀——刘远山状若疯魔的咆哮,四大家族弟子狂暴的围攻,罗震浴血苦战的金色剑光,新月摇摇欲坠的星辉屏障,以及屏障内梓琪那苍白绝望的小脸和晓禾瑟瑟发抖的身影。
“啧,精彩,真是精彩绝伦!” 顾明远轻轻抚掌,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狗咬狗,一嘴毛。刘远山这老东西,被丧子之痛烧坏了脑子,连救命恩人的女儿都下得去手,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旁边的孙启正,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个油亮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劣酒,辛辣的酒气喷出,粗犷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狞笑:“哈哈,顾老哥说得对!喻伟民那小子,自己先成了魔,跑得没影了,留下这一堆烂摊子。刘远山这条老疯狗正好替我们清理门户!你看罗震那小子,还想当护花使者?哼,螳臂当车!等他们拼得两败俱伤,嘿嘿……”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冰冷的光。
顾明远优雅地用指尖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扫过战场核心那三个女孩:“是啊,等他们拼得差不多了,就该我们登场,收拾残局了。尤其是那三个‘小可怜’……” 他的目光在梓琪、新月和晓禾身上来回逡巡,如同在评估三件稀世珍宝。
“梓琪,喻伟民的亲闺女,山河社稷图残片的持有者,更是寻找那散落龙珠的‘天选之匙’……她活着,比死了有价值一万倍。” 顾明远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算计,“还有那个新月,啧啧,跨越时空送回来的‘未来梓琪’?虽然喻伟民那废物没能护住她不被发现,但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秘密和力量来源!至于陈珊……哦,现在是晓禾了,一个被洗脑得只认喻伟民为父的‘纯善’容器?刘权那疯子‘锻造’的成果,虽然粗糙了点,但底子还在,稍加引导,就是一把听话的好刀。”
孙启正舔了舔嘴唇,眼中淫邪与贪婪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算计取代:“顾老哥的意思是……?”
顾明远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却比寒风更刺骨:“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等她们三个被逼到绝境,精神崩溃,力量耗尽,身边守护的人也快撑不住的时候……就是我们‘仁慈’的义父登场的最佳时机。”
“义父?” 孙启正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个更加狰狞的笑容,“高!实在是高!顾老哥!趁她们最虚弱、最绝望的时候出手相救,救命之恩,再造之情!到时候,她们还不感恩戴德,把我们当成唯一的依靠?认我们做义父,顺理成章!”
“正是如此。” 顾明远满意地点点头,金丝眼镜反射着远处战斗爆发的能量光芒,显得格外阴冷,“梓琪需要‘义父’的指引和庇护,才能在这混乱的世界活下去,才能完成她寻找龙珠的‘使命’。新月需要‘义父’提供资源和保护,来稳固她那悖论的存在。晓禾嘛……她只需要一个‘新父亲’的命令,就会是最忠诚的‘女儿’和打手。把她们牢牢控制在手心里,那十二颗龙珠的下落,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喻伟民消失的方向,那红褐色的恶念轨迹依旧在灰暗的天空下若隐若现,带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至于那个失控的喻伟民……” 顾明远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更深的算计,“他现在就是个行走的灾难,一个巨大的、不可控的变数。留着他对我们的计划威胁太大。正好,借刘远山这条疯狗的手,或者等我们掌控了梓琪和新月之后……”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冰冷无情,“用他女儿的力量,或者新月的时空特性,总能找到克制甚至‘清理’掉他的方法。毕竟,一个被恶念彻底吞噬的疯子,活着也只是祸害。”
孙启正闻言,兴奋地搓了搓手,将酒葫芦里的劣酒一饮而尽,狠狠摔在地上:“好!就这么办!等下面那群蠢货再消耗消耗!等那三个小娘们哭爹喊娘、走投无路的时候,咱们就闪亮登场,演一出‘慈父救女’的好戏!哈哈,到时候,龙珠是我们的!这三个极品‘义女’也是我们的!顺便还能替天行道,解决了喻伟民那个祸害!一箭三雕!痛快!”
顾明远看着孙启正那副急不可耐的贪婪嘴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但面上依旧维持着优雅从容的微笑,轻轻推了推金丝眼镜:
“稍安勿躁,孙老弟。好戏,还在后头呢。让仇恨再飞一会儿,让绝望……再深一点。这样,我们的‘恩情’,才显得弥足珍贵。”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阴森诡谲。他们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冰冷地注视着猎物在陷阱中挣扎,只等最虚弱的那一刻,发出致命的一击,攫取最大的利益。远处小院的杀伐声、能量爆鸣声、绝望的哭喊声,在他们耳中,仿佛成了最动听的背景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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