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伟民的目光扫过茫然无措的晓禾(陈珊),又落在悲痛欲绝、几乎站不稳的陈伯钧身上。晓禾刚才面对生父时那种本能的恐惧和只认自己为“父亲”的依恋,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这绝对是刘权的手笔!可刘权为什么要这样扭曲一个无辜女孩的心智?仅仅是为了控制五个“阴女”?这五个女孩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和疑惑,转头看向梓琪和新月,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梓琪,新月,你们先扶陈伯和晓禾进屋去休息。晓禾受了惊吓,需要安静。陈伯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晓禾身上,带着一丝安抚,“晓禾乖,跟姐姐们进去,爸爸……和叔叔说点事,很快就来。”
晓禾懵懂地点点头,下意识地抓住了梓琪的手。梓琪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神色变幻不定的三叔喻铁夫,小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她没多问,只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嗯,爸爸。” 随即和新月交换了一个眼神。新月会意,上前一步,无声地扶住几乎要虚脱的陈伯钧,红袖轻拂,一股不易察觉的温和星辉悄然渡入老人体内,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陈伯,我们先带珊珊进去。” 新月的声音清冷,却带着奇异的安定力量。
看着梓琪和新月小心地搀扶着陈伯钧,哄着晓禾走进屋内,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小院里只剩下喻家兄弟二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刚才虚假的“亲情”氛围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声的对峙和压抑的暗流。
喻铁夫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精明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算计,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自然明白弟弟的用意。
喻伟民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喻铁夫,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开门见山,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现在,没有别人了。喻铁夫,告诉我,刘权到底对晓禾做了什么?那五个阴年阴月阴日的女孩,究竟意味着什么?你,或者说你背后的‘主公’,到底在谋划什么?”
喻铁夫没有被这凌厉的气势吓退,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甚至带着点“果然如此”的了然。他没有直接回答喻伟民的问题,而是慢悠悠地从他那考究的唐装内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非金非木的扁平酒壶,壶身上刻着繁复诡异的符文。
“啧,这长白山的风,吹着还挺凉。”他掂了掂酒壶,自顾自地拔开塞子,一股浓烈醇厚又带着奇异辛辣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空气中的荷花清香。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发出满足的叹息,然后才看向喻伟民,眼神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邀请”。
“急什么,我的好弟弟?”喻铁夫晃了晃酒壶,壶中液体发出沉闷的声响,“十几年没好好坐下说说话了,一见面就喊打喊杀,审犯人似的?这可不像你。” 他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那片被梓琪和新月力量修复得毫无痕迹的石榴树下,随意地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长白山……这地方,我还是头一遭来。”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生机勃勃的枝叶,仿佛在欣赏风景,“风景不错,就是煞气重了点。不过正好,够清净。”他再次看向喻铁夫,举起酒壶,“过来坐。咱们兄弟俩,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喝几杯。有什么话,有什么怨,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儿……酒喝到位了,自然就敞亮了。”
他那看似随意的姿态和话语,却蕴含着极强的压迫感。那漆黑的酒壶,那弥漫的异香,都透着不祥。喻铁夫很清楚,这绝不仅仅是叙旧。这酒,是试探,也可能是某种仪式的引子。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喻伟民:你想知道的答案,藏在酒里,藏在兄弟间这场迟来了太久的“谈心”里。你敢不敢喝?敢不敢坐下来,面对那些被刻意掩埋的、可能撕碎一切的真相?
喻伟民看着那漆黑的酒壶,看着三哥喻铁夫那张在树影下显得明灭不定的脸,眼神沉凝如冰。体内的善恶轮转术之力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威胁,隐隐躁动。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棵石榴树,在喻铁夫身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他没有去看那酒壶,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喻铁夫的眼睛。
“好。”喻伟民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我陪你喝。喻铁夫,今天这酒,我们喝个明白。” 他伸出手,目标明确地抓向那个漆黑的酒壶。
兄弟俩的对峙,从言语交锋,正式转入这壶诡谲莫测的酒局之中。长白山的风穿过新生的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为这场注定无法平静的“叙旧”伴奏。
喻伟民的手刚握住那冰凉的黑色酒壶,喻铁夫却并未松手。他手指用力,稳住了酒壶,另一只手却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个同样材质、刻着符文的酒杯,放在两人之间的石头上。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那辛辣奇异的酒香更加浓郁,几乎盖过了周遭草木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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