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州。
已经被改名为宋京的宋城城外,旌旗猎猎,长枪如林,十数万人笔直地站立在田野里。
最前面的高台上,齐先竹亲手宰杀了一头黄牛,用牛头祭告天地。
他转过身来看着台下雄立着的十几万大军,心中澎湃不已,他举起血酒向着士兵们敬了三下,然后均匀地洒落在地上。
随后高台边上十名**着上身的壮汉奋力地吹响了巨大的号角,有人将齐先竹的话大声地传向军中:“出征!”
十一月初,大平皇帝驾崩,崇王继位,为老皇帝上谥号曰:愍,是为大平愍孝皇帝,算是一个平谥,对此以黄泽端为首的勋贵们并未反对,他们只是在积极推动着各个国公的加封。
这次兵谏,也可以说是造反,四位侯爷自然是功不可没,全部升为国公。
黄泽端自然是晋国公,管莱为齐国公,李山海做楚国公,宋振山得了个燕国公。
这四大国公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勋贵之中的领袖,他们把持了朝政,重新恢复了五军都督府的地位,剥夺了兵部的一切军事事务权,使其以后只有后勤、验功的职能了。
与此同时黄泽端也履行了对李不弃的承诺,特地让新帝下旨,加封李晖为平虏大将军,濮、曹、郓三州总管,总揽三州军政事务,并且将诸王卫队和京中的禁军一起,一共凑了八千人给他。
李晖被这从天而降的任命惊得不知所措,后来才知道这是自己大儿子争取来的,这让他心中又羞愤又感动。
羞愤的是自己蹉跎半生,最后还要自家儿子帮忙才弄到一个差事,感动得是三个儿子中终于有一个能为自家出力的了。
于是在接到圣旨的第二天,李晖便带着全家老小,领着这东拼西凑、人心惶惶的大军前往东海道。
而洛京中也是暗波流动,文官对勋贵们的专政表示强烈不满,尤其是他们有弑君嫌疑的情况下,大批文官偷偷地向新皇效忠,并且表示愿意帮陛下总揽大权。
而新皇则是苦涩得表示,军权都在人家勋贵手中,自己手上只有潜邸时候的一千二百人的卫队,兵不如人家多,将没有人家强,还是先缓一缓吧。
于是文官之中就觉得勋贵专权,欺辱圣上,导致皇帝政令不出皇宫,勋贵的罪状上便又多了一条。
而天下的地方官也对老皇帝的死提出了疑问,虽然接了新帝的诏书,但拒绝接受洛京的任命。
平西侯停下了在凉州道的攻势,上书皇帝准备收拢兵力返回洛京,黄泽端连忙通过新帝下旨,不许其回京,只是催促之前抽调的两万人快点返回。
而原本在追剿白莲教的黄永所部禁军,此时也在黄永的带领下拒绝接受朝廷的诏书,他们占据了岳州、朗州以及澧州的部分城池,垄断了当地的军政大权,似乎要在这里割据一般。
正是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情况下,齐先竹决定趁着老皇帝驾崩之际御驾亲征,他召回了正在攻打开封的高明,在宋州聚兵十三万,其中战兵九万,辅兵及民夫四万,准备先破开封随后长驱直入洛京,一举覆灭大平王朝。
天下大势风起云涌,无数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东海道的西部,此时一如前朝末年一样,前朝一战被灭,随后便是群雄并起。
但此时李不争的目光并未关注到焦点的中心,随着最后一批愿意去营州的士兵送走之后,他也要准备前往辽东了。
不过去辽东之前,他还是要再去一趟黑手盗,现在叫做淮海水师了。
如今要分开在外的部下只有两股,一股便是沂州军,最后筛选完毕后,只有一千五百余人,不过有大山作为回旋的余地,还有冯实在一边扶持,应当问题不大。
而对于水军来说,他们孤悬海外只能依托郁洲岛为基地,一些粮食补给还需要从登莱水师那里进行采购,实在是要仰人鼻息。
袁煊亲自驾船将李不争接到了郁洲岛上,这段时间江淮水师日子过得极好,他们和登莱水师同流合污之后便腾出来时间去收拾朱国。
朐山的宋军被他时不时地骚扰整的不胜其烦,抽冷子偷袭一下又让其损失惨重,最后朱国只能放弃了港口,将朐山城往天棚山方向迁移,在原本港口的位置上筑起了一道城墙,以此来应对海上的敌人。
见朐山占不到多少便宜之后,袁煊又开始派船去袭击涟水,一战将之前接受齐先竹封赏的县令章健擒杀,将涟水百姓掳走之后又将空城丢给了得到消息赶来的淮南道军队,气的南宫茂去信大骂袁煊,不过他还是接受了袁煊的让功,特地派人送去了一些粮草表示感谢。
毕竟若是涟水在淮南道军队的手中,贼兵就不能直接渡淮偷袭楚州,这样就能给南宫茂争取到调集军队的时间。
此时郁洲岛上已经有居民十余万了,除了东海县原本的百姓,大部分都是袁煊从朐山、涟水等地掳来的。
这些百姓见岛上有不少荒地可以用来开荒,袁煊也许诺开出来的田地属于自己,水师永不加税,这些百姓也就不走了,安心地留在岛上垦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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