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争快走两步走到跟前,看了看任强的首级,又瞅了瞅汤狗儿身上的烧伤,不住地夸赞道:“能手刃此贼,你立了大功了。”
说着递给了他一粒邀月丹道:“先将此丹吃了,免得伤势加重。”
汤狗儿早就听说过这种神丹,也顾不得手上满是污渍,接过丹药便一口吞下。
在听汤狗儿讲述完芦苇荡中所发生的事情之后,李不争感慨道:“这官兵的主将真的是心狠手辣之辈,竟然能舍弃这么多的士卒,只为引你入彀,让一两千的官兵作为诱饵和我军同归于尽。”
汤狗儿想了想说道:“做诱饵的这些人未必是正经的官兵,他们训练稀疏、战力低下,应该是临淮那些家族凑出来的家丁。”
“看来敌将的心很贪啊,既要战功也要这些豪族的家产,真是想着名利双收啊。”李不争唏嘘道,突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猛地叫道:“不好!左宇有危险!”
他又策马狂奔回本阵,点齐一千战力尚存的士兵,朝着临淮城的方向追去。
却说左宇带着士兵一路追击官兵,一路斩获了不少掉队的敌人,但始终追不上官兵的大队,不过官兵显然也是没了斗志,只顾得一路狂奔,没敢停下来转身作战。
就这样他一路追到了临淮城下,官兵从城门逃进了城中,但城门不知道什么原因却迟迟没有关上,城门洞中人头攒动,就是合不上两扇大门。
左宇大喜,连忙带着士兵跟着杀了进去,官兵见他们杀来也顾不得抵抗,直接一哄而散沿着街道溃逃。
左宇抬头朝着城中望去,烟尘四起中一杆大纛隐约可见,似乎是刺史府的位置,他连忙收拢部下,朝着大纛的位置攻去。
随着他们的推进,官军越来越少,最后竟几乎看不到人影了,这时候有部下喊道:“将军!这城里空无一人!”
左宇这才反应过来,但此时城中哨声响起,城中东、南、西三个方向同时燃起大火,士兵也在街边的民居中发现了大量的稻草、木柴等引火物,他连忙大吼道:“撤!快撤!”
北城无火,他想要带着士兵从北门退出去,不过北城街道狭窄,众多士兵挤在一起,相互践踏让道路愈发地不通。
左宇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带着数百士兵来到了北门,放眼一看城外不知道何时又出现了一支千余人的官兵,衣甲整洁显然不是之前的那些溃兵。
官军见到左宇他们便上前围杀,将甲字军的士兵堵在了北城门,此时城中大火不断蔓延,在城中走散的士兵被大火吞噬,不断地响起哀嚎声,这让士兵更加地心惊肉跳,在官兵的围杀下又败退回了城中。
左宇心急如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官兵阵后一阵喊杀声响起,来人攻势凶猛,官兵抵挡不住,阵势顿时大乱。
“援军到了,随我杀出去!”左宇喜出望外,带着士兵猛地朝外进攻。
果然这次再攻出去,官兵的战力就明显下降,在前后夹击之下很快就溃逃了。
来的正是李不争,他在听到官军主将卖了豪强的家丁之后,立刻就猜到敌将是想要吞并这些家族的私产,便又联想到敌将此举绝不是为了占据临淮,更大的可能是捞一笔就走。
那官兵在城外的这一系列动作,应当都是为了削弱自己的实力,临淮城中必定也有类似的布置。
果然李不争及时地带人赶到临淮,才能将左宇救下,不过他带进城中的甲字军损失惨重,最后只逃出来三百余人。
虽然城外的官兵后手在衔尾追杀之下也没跑出去多少,但李不争算是吃了个大亏。
从徐城打出来的七千余人,至此只剩下了三千出头,还大多数身上带伤,根本无力再战了。
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谷傲玉早就将临淮百姓带去了淮南,那些本地的豪强大族也被掳走,家产全部充公,对外宣称便是被贼寇洗劫一空——他还好没有给这些人扣上勾结反贼的罪名,不过他还是让各家族长写了一封认罪书,防止这些人以后反水告状。
这一战临淮被焚毁,百姓被掳走,李不争也没有重建临淮城的心思,只能认下了这个暗亏,退回徐城休整,准备返回下邳。
临淮城外的淮水上,一支船队正在行驶,谷傲玉听着李琪口述的战报,心中满是苦涩,此战看起来像是他们摆了李不争一道,实际上官兵的损失也不小,除去芦苇荡中作诱饵的那些家丁外,从淮南道带过去的士兵损失就有近三千人。
他不由地感慨道:“这风贼实力果然强劲,难怪可以与齐贼分庭抗礼,我们这算是替齐贼做了好事啊。”
“将军,您可是答应了黜置使大人攻占临淮的啊,咱们这么一走。。。”李琪有些担心南宫茂为难,于是忐忑地询问着。
谷傲玉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已经去信给大人了,放弃临淮也是他同意了得,不然你以为我敢同时对这么多豪族下手。”
李琪想了想自己分到的那些财帛,心中松了口气,笑着说道:“那就好,大人同意了,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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