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仙府内,灵气氤氲,一派祥和景象。参小淼正兴高采烈地向柳谨汇报着“玉晶灵稻”的扩种计划,描绘着未来灵米满仓、灵酒飘香的美好蓝图。柳谨含笑听着,对自己这个在灵植一道上天赋异禀的弟子颇为满意。
就在这时,智通的身影出现在洞府之外,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
“宗主,山下别院来了两人,自称……是您的亲人,坚持要求见您一面。”智通躬身禀报,小心地观察着柳谨的脸色。
“亲人?”柳谨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一旁的参小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师尊,您……您还有亲人?”在他单纯的心目中,师尊柳谨乃是天生地养、神通广大的真仙人物,与“凡人亲戚”这种设定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柳谨闻言,不由莞尔,那瞬间的凝重气氛被冲散了不少。他抬手轻轻敲了下参小淼的额头,笑骂道:“傻小子,为师又不是那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难道还不能有几分人间亲缘了?”
参小淼摸着额头,嘿嘿傻笑,心里却暗道:在弟子心里,师尊您可比那孙猴子厉害多了!看来自己确实对师尊崇拜过度,下意识地将其神化了。
柳谨沉默了片刻。最终,他语气平淡地对智通道:“带他们过来吧。”
“是。”智通领命而去。
不多时,智通便领着两人来到了柳谨的洞府前。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富态、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名牌西装,手腕上戴着明晃晃的金表,眼神精明而市侩。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打扮时髦,眉眼间带着几分骄纵之气,此刻却显得有些拘谨,不住地打量着四周仙境般的景象。
那中年人一见到柳谨,脸上瞬间堆起极其热情甚至可以说是谄媚的笑容,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柳谨的手,用力摇晃着,声音洪亮地喊道:“大侄子!哎呀呀,我的好大侄子!可算是见到你了!我是你大伯啊!柳明德!你还记得不?”
这突如其来的亲热举动,让一旁的参小淼和智通都皱起了眉头。柳谨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神情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位“大伯”,以及他身后那个应该被称为“堂弟”柳阳的青年。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从柳谨威震四方,云隐宗名动天下之后,柳明德父子在外可谓是找到了通天捷径。他们逢人便宣扬终南山的神仙柳谨是自家亲侄子/堂兄,凭借这块金字招牌,他们在当地混得风生水起。柳明德的生意顺风顺水,不少人为了攀交情主动送上合同。儿子柳阳更是凭借这层关系,轻松混进了当地的公务员队伍。
然而,这父子二人并非安分守己之辈。柳阳在工作中仗着“神仙堂兄”的虎皮,大肆捞取好处,吃拿卡要,无所不用其极。当地官员一方面忌惮柳谨的威名,不敢轻易得罪,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另一方面,谁也不想重用这样一个品行不端、迟早会惹出大祸的关系户,因此柳阳虽得了不少实惠,却在提拔重用上被彻底边缘化。
此番父子二人厚着脸皮找上门来,就是觉得目前捞到的好处还不够,希望能从柳谨这里得到更直接的“仙缘”或者更强力的支持,让他们能更进一步,甚至鸡犬升天,真正踏入“仙家门槛”。
“大侄子,你现在可是了不得了啊!咱们老柳家祖坟真是冒了青烟了!”柳明德唾沫横飞,“你看你堂弟柳阳,现在也在体制内,就是缺个机会!你如今一句话的事,跟下面打个招呼,你堂弟前途无量啊!还有大伯我那个项目……”
看着眼前这张写满贪婪与算计的嘴脸,听着那虚伪至极的套近乎,柳谨心中一股压抑多年的无名火“腾”地一下窜了起来,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年他还在读高中,家境普通,父母却不幸遭遇车祸双双离世。少年柳谨彷徨无助,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当时家境已颇为富裕的大伯柳明德求助。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时大伯是如何冷漠地拒绝,甚至冷嘲热讽,说他家是“穷命”、“拖累”,最后连父母的葬礼都未曾露面。若非好心的居委会出面帮忙,他连让父母入土为安都难以做到。这件事,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他年少的心中,多年来未曾真正释怀。
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两个在他最困难时弃他如敝履的所谓“亲人”,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恬不知耻地要求好处?
“说完了吗?”柳谨冷冷地打断柳明德滔滔不绝的“宏图大计”。
柳明德一愣,被柳谨骤然变冷的态度和那无形的威压慑住,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柳谨目光如刀,扫过柳明德和一脸不自然的柳阳,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当年我父母双亡,求助无门时,你们在哪里?如今见我稍有成就,便想来攀附攫取?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大侄子,你……你这话说的,当年大伯我也是有难处……”柳明德试图辩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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