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居被柳谨布下迷阵,凡人难近,但这丝毫未能减弱终南山上的狂热气氛。真仙近在咫尺却不得见,反而更加撩拨得众人心痒难耐。
很快,一些脑子活络的媒体记者和网红主播们,就把主意打到了终南山上其他的寺庙道观头上。
“各位道长/大师,你们同处终南山修行,和那位柳真人肯定是邻居吧?想必常有往来?”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修行界同仁,肯定有交情!透露点柳真人的生活习惯、喜好什么的呗?”
“哪怕只是见过一面,说过一句话也行啊!拍个视频,流量肯定爆!”
面对递到嘴边的话筒和摄像头,以及背后潜在的巨大流量和香火诱惑,各大道观观主、寺庙住持们的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
之前去云深居“拜山”时感受到的震撼,此刻迅速转化为攀附仙缘的资本。至于交情深浅?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认为你有交情!
于是,在接受采访时,各位主事者一改往日的清高或低调,口径出奇地一致,纷纷开始“回忆”与柳真人的“深厚友谊”。
某道观观主,捋着胡须,一脸崇敬:“柳真人?那是自然相熟的!真乃我道门不世出的高人!贫道时常前往云深居请教道法,真人每每点拨,都让贫道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啊!”(实则只去过一次,还被院中异象吓得没敢进门。)
某寺庙住持,双手合十,宝相庄严:“阿弥陀佛!柳真人虽为道门仙尊,却早已超脱门户之见。曾于月夜与贫僧坐而论道,探讨佛法精义,其见解之深邃,令贫僧叹服不已,真乃照亮贫僧修行之路的明灯啊!”(实则那日只是远远看到柳谨在院子里散步,连话都没说上。)
他们不仅强调自己与柳真人关系匪浅,更是话锋一转,开始极力推销自家地盘:
“柳真人曾驾临鄙观,在此静坐半日,留下仙韵道痕。诸位善信来此朝拜,或可感应仙气,沾染福缘,逢凶化吉啊!”
“我寺这棵古松,柳真人曾亲手抚摸过,你看这长势,是不是越发灵秀了?来此祈福,必得真人冥冥庇佑!”
一时间,终南山各大小寺庙道观,香火都迎来了爆炸性增长,乐得各位“好友”们合不拢嘴。
而这其中,戏最足、最投入、也最离谱的,当属佛光寺的智通大师。
面对镜头,智通大师眼眶泛红,声音哽咽,仿佛陷入了对“恩师”的无尽思念之中:“柳真人……柳真人对贫僧,可谓是恩同再造,关爱有加啊!虽未正式拜师,但在贫僧心中,真人便如慈父严师一般!每每聆听真人教诲,都如醍醐灌顶,恨不能日夜侍奉左右,尽弟子之孝道啊!”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袈裟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演技堪称影帝级别。
旁边有记者忍不住吐槽:“智通大师,您……您是个和尚啊?柳真人是道士,您这……学的也不是一个体系吧?”
智通大师脸不红心不跳,立刻换上一副“你境界太低”的悲悯表情,义正词严道:“阿弥陀佛!肤浅!何其肤浅!柳真人学究天人,早已融佛道精髓于一体,万法归宗,岂是区区门户之见所能局限?真人之境界,犹如浩瀚星空,岂是尔等井底之蛙能够揣测的?”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仿佛他才是柳谨道法的正统理解者和扞卫者。
然而,他心里却在疯狂打鼓,焦急万分:“完了完了!这下玩脱了!柳真人这显圣来得太快太猛,直接搞成全球焦点事件了!我这佛光寺的生意眼看就要到头了!信众都跑去拜真仙本人或者那些‘好友’道观了!再不想办法,山下那几个‘善信’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他眼珠急转,脑子里飞速盘算:“现在改换门庭还来得及吗?把佛光寺改成‘真仙显化别院’?我把头发留起来?不行不行,时间太长……要不直接还俗?拜入柳真人门下当个记名弟子?扫地挑水也行啊!总比守着这马上要过气的菩萨强!”
采访一结束,智通大师立刻躲回禅房,关起门来,开始疯狂搜索:
“成年人快速还俗流程”
“道士收徒标准”
“如何优雅地从一个宗教跳槽到另一个宗教”
“道袍哪种料子穿着显瘦”
他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愁得直跺脚:“这脑袋一时半会儿也长不出头发啊!唉,早知有今日,当年就不该把头发剃这么光!”
几天后,智通大师紧急从山下订购了一顶假发套,对着禅房里那面巨大的镜子,手忙脚乱地折腾着。这假发套乌黑油亮,发量惊人,只是这发型……怎么看都更像是唱戏的须生,而非飘逸出尘的道士。
“歪了歪了……这边再捋捋……这鬓角怎么翘起来了?”他一边调整,一边对着镜子挤出一个自以为仙风道骨的笑容,练习着道家揖礼,“无量天尊……贫道……呃,弟子智通,叩见仙师……”
练了几遍,智通大师自己都觉得别扭。主要是这假发套戴着实在闷热,而且总感觉随时会掉下来。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佛光寺的香火这几日断崖式下跌,山下的“善信”们已经发来最后通牒,再搞不到钱,就要集体上门“探讨佛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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