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千恩万谢的村民和一脸与有荣焉的玄尘道长,柳谨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的。那什么“清灵液”和“益气参须”,说白了就是稀释的猴儿酒和稍微沾了点仙气的人参须,能不能治小孩的高烧腹泻,他心里完全没底。
“师尊,您真是慈悲为怀!”清虚关好院门,满脸崇拜地看着柳谨,“赐下仙药,那些孩童定能转危为安!”
柳谨嘴角抽动了一下,没好意思打击徒弟的盲目信心,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嗯……但愿吧。” 他暗自祈祷,可千万别吃出什么毛病来,不然这“真仙”立马变“妖道”,怕是要被愤怒的村民扛着锄头追上山。
接下来的两天,柳谨都有点心神不宁,修炼时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院外的动静,生怕传来哭爹喊娘的叫骂声。连门口陆续出现的“供奉”——一只野鸡、两串腊肉、一筐野鸡蛋——都让他提不起太大兴趣,只是挥挥手让清虚收起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第三天上午,院门外再次传来喧哗声,但并非哭喊,而是充满了感激和喜悦。
“仙师!仙师!开门啊!谢谢仙师救命之恩!”
柳谨一个激灵从竹椅上弹起来,和清虚对视一眼,两人快步走到院门后。清虚小心地打开一条门缝,只见前天来的那几个村民又来了,这次脸上不再是愁苦,而是洋溢着激动的笑容,手里还提着更多的山货——一只肥硕的獐子腿、一大包干枣、甚至还有一坛自家酿的米酒。
“仙师!神了!真是神了!”为首的村民激动得语无伦次,“娃儿们喝了您赐的仙水,参须水还没喝完,当天晚上烧就退了!也不吐不拉了!今天早上都能下地跑着玩了!比去医院打针吃药还灵验!您真是活神仙啊!”
柳谨:“!!!”
清虚:“!!!”(看向师尊的眼神更加狂热)
柳谨自己都懵了。这……这居然真的有效?猴儿酒和参须还有这功能?难道是歪打正着,正好对症了?或者是增强了孩子们的免疫力,靠自身抵抗力扛过去了?
不管怎样,结果是好的!
柳谨心里瞬间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得强行镇定,风轻云淡地道:“孩童无恙便好。此乃天地灵物自有生机,顺应自然之功,非我之能。诸位不必如此客气。”
村民们哪管这些,认定了就是仙师的功劳,硬是把带来的东西塞进清虚怀里,又是好一番千恩万谢才离去。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终南山上下。
“柳仙师妙手回春,仙药救稚童”的故事越传越神,有人说仙师弹指间便驱散了病魔,有人说那仙水能活死人肉白骨。柳谨“真仙”的名头更加坐实,而且额外附加了“神医”属性。
这下可好,上门的人更多了。
起初还只是送东西的,后来渐渐出现了真正来“求医问药”的。有的是山上的隐士居士,头疼脑热也跑来求“仙露”;有的是山下村民,得了疑难杂症,医院治不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碰碰运气。
柳谨一个头两个大。治小孩那次是运气好,万一哪个重症病人吃了他的“仙水”没好甚至更严重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试图解释自己不是医生,但那句“此乃天地灵物自有生机”被当成了仙师的谦辞,根本没人信。反而觉得仙师越是低调,越是深不可测。
最后,柳谨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定下“规矩”:非紧急重症不予理会,且所有“仙露”均需用大量山泉水稀释后服用,并严申此物仅为滋养身体,绝非包治百病之药,必须配合正常医疗。
即便如此,前来求取“仙露”的人依旧络绎不绝。柳谨那点稀释的猴儿酒库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把他心疼得直抽抽。这玩意儿他自己喝都能滋养神魂,用来治感冒发烧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他又不好完全拒绝,毕竟“神仙”人设不能崩得太狠。只好让清虚每天定量勾兑一大桶“超级稀释版仙露”,来的每人给一小瓶打发走。就这样,那些人还感恩戴德,留下的“诊金”(各种山货土产)堆满了小半个柴房。
清虚倒是干劲十足,每天分发“仙露”、登记来人、接收“诊金”,忙得不亦乐乎,俨然成了“柳仙师义诊办公室”的主任。
柳谨看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景象,和那堆越来越多的“世俗之物”,心情复杂。这名气带来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但麻烦也接踵而至,清修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更让他隐隐有些不安的是,他感觉到暗中似乎有一些不同于普通村民或居士的目光在窥探这个小院。虽然极其隐晦,但他超凡的灵觉却能模糊地捕捉到。
“清虚。”
“弟子在!”
“明天开始,除了分发‘仙露’,你也留意一下,有没有人打听一些……奇怪的事情,或者看到什么陌生又可疑的人在附近转悠。”
清虚一愣,随即神色一凛:“师尊,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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