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人类事物处理 第26章 论如何优雅地薅羊毛

NAmRb的“问候”如同在一池静水中投下了石子，涟漪缓缓扩散。杂货铺明面上挂起了“万象文化咨询有限公司”的招牌，行事似乎也更加“规矩”了一些。但暗流涌动从未停止，无论是那个神秘的“熵”组织，还是虎视眈眈的镜界生物，都不会因为一纸营业执照而放过他们。

修复据点防御系统、补充高能耗设备、以及应对日益频繁的异常事件，如同一个无底洞，疯狂吞噬着本就捉襟见肘的经费。周宁看着键盘整理出的最新账单，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妈的！抢钱啊！这点破材料够老子买十把好刀了！”周宁痛心疾首，感觉心在滴血。

余辉倒是相对平静，他浏览着账单，目光最终落在那些因为抵御上次袭击而损耗的昂贵能量电池和特种合金材料上，推了推眼镜：“抱怨无法解决问题。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合法’身份，或许可以换一种思路来获取资源。”

周宁狐疑地看向他：“什么思路？去跟那帮官老爷哭穷？他们不来找茬我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不是哭穷。”余辉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冰冷的弧度，“是合理利用规则，申请‘政策性扶持’和‘专项科研补助’。”

“补助？”周宁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怀疑道，“那群铁公鸡能拔毛？”

“事在人为。”余辉走到主控制台前，调出了NAmRb的部分公开数据库接口（自然是键盘之前“不小心”留下的后门），“NAmRb内部设有‘民间异常事件观察与协作基金’，以及‘前沿异常技术研究资助项目’。名义上，是为了鼓励民间力量参与维护稳定，并促进‘非正常领域’的科技进步。”

键盘立刻来了精神，脑袋从屏幕后面探出来：“辉哥你是说……我们去申请这玩意儿？能行吗？审核好像很严的样子，而且需要一大堆繁琐的材料和评估……”

“材料可以准备，评估可以操作。”余辉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关键在于，我们需要找到一个足够‘正当’且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并将我们的需求完美包装进去。”

他看向周宁：“上次NAmRb过来，最关心的是什么？”

“废话，当然是咱们这儿爆发的能量冲击，怕我们搞出乱子呗。”周宁没好气地回答。

“没错。公共安全是他们最核心的诉求。”余辉点头，“那么，如果我们告诉他们，为了确保类似上次的‘意外’不再发生，为了更有效地‘控制’和‘研究’那些危险的异常物品，避免其能量泄漏危害社会，我们急需一批先进的‘能量抑制’、‘安全隔离’和‘环境监测’设备呢？”

周宁愣了一下，慢慢琢磨过味来，脸上逐渐露出一种贼兮兮的笑容：“哦——！我懂了！就是说，咱们打着‘为了社会安全，需要更好的装备来关紧笼子’的旗号，实际上是要来好东西给自己用？甚至……多要一点？”

“准确地说，是确保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履行‘协助维护稳定’的职责。”余辉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但眼神里闪烁着和周宁如出一辙的精明，“毕竟，如果因为设备老旧而导致异常物品失控，最终麻烦的还是他们NAmRb。”

“高啊！”周宁一拍大腿，兴奋起来，“就这么干！需要老子做什么？去他们办公室拍桌子哭惨？”

“你只需要闭嘴，别添乱，就是最大的贡献。”余辉毫不留情地否决了他的提议，“这次申请，需要的是精确的数据、严谨的报告和无可挑剔的逻辑。键盘，把上次防御战的能量损耗数据、设备损伤报告，以及基于当前技术条件推演的‘失控风险模型’做出来，要看起来足够吓人，但又不能超出合理范围。”

“明白！”键盘摩拳擦掌，“保证做得比真的还真！风险系数至少给你吹高300%！”

“博士，”余辉又看向实验室方向，“整理一份关于‘高活性异常物品长期封存技术难点’的报告，重点突出现有技术的不足和潜在风险，引用一些国内外（最好是国外）的失败案例。语言要专业，术语要堆够。”

钱教授兴奋地探出头：“这个我在行！我可以详细论述能量衰变的不确定性对传统封印的破坏性影响！绝对能让他们看得头皮发麻！”

“夜莺，收集一下近期市内发生的、未被妥善处理的低级别异常事件信息，尤其是NAmRb处理不力或者反应延迟的案例，作为‘民间机构协助必要性’的佐证。” “收到~找黑料我最拿手了！”夜莺笑嘻嘻地应下。

“磐石，把需要更换的防御模块和加固材料的清单和报价整理出来，要市场正规渠道的报价，但选性能最好、价格最贵的那个档次。” “哦，好。”磐石老老实实地去找清单。

余辉自己则亲自操刀，开始撰写那份至关重要的“项目资助申请书”。他用词精准，逻辑严密，通篇站在NAmRb的立场，忧国忧民，强调社会责任和技术风险，将万象杂货包装成一个具有高度责任感、拥有独特技术但苦于资金设备不足、急需官方扶持以更好地为社会服务的“模范民间机构”。

他甚至“贴心”地附上了几个不同档次的“设备方案”，从“基本安全保障”到“顶级研究配置”，任由NAmRb选择——当然，每一个方案的预算都毫不客气地达到了最高限额。

周宁看着余辉运指如飞，屏幕上很快出现一篇冠冕堂皇、字字珠玑的报告，忍不住啧啧称奇：“老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忽悠呢？你这水平不去混官场真是屈才了！”

余辉头也不抬，淡淡回道：“这只是最基本的资源优化配置分析。以及，如果你能把你琢磨如何买刀的心思分一半在正事上，或许我们的经费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滚蛋！老子那叫投资！”

几天后，一份厚达数十页、数据详实、论证充分、情真意切的资助申请书，连同各种“权威”报告和“真实”案例，通过正式渠道提交到了NAmRb第七特勤科王科长的办公桌上。

据说，王科长看完后，盯着预算表最后那个惊人的数字，捂着胸口喝了半杯浓茶才缓过来。

又过了几天，经过一番扯皮和讨价还价（主要是余辉通过邮件和电话远程交锋），NAmRb最终批准了一个缩水版、但依旧相当可观的设备资助方案，以及一笔专项研究经费。条件是他们需要定期提交“安全报告”并接受“不定期抽检”。

当第一批贴着NAmRb封条的高精尖设备和材料运到万象杂货铺时，周宁摸着那些崭新的、闪着金属光泽的仪器，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爽！这下赚大了！老余，还是你心眼多！” 余辉检查着设备清单，确认没有缺漏或少货，推了推眼镜：“这只是开始。既然挂上了钩，以后的‘羊毛’，可以慢慢薅。”

键盘已经开始兴奋地拆箱组装新服务器了，博士则对着新到的能量分析仪流口水。

夜莺感慨道：“原来薅官方羊毛是这种感觉……莫名有点刺激？” 磐石看着新到的特种合金板材，憨厚地笑了：“这下盾牌能更结实了。”

万象杂货铺的成员们，在如何“优雅”地从官方口袋里掏钱这方面，在余辉的带领下，无师自通地点亮了新技能。

毕竟，维持正义（以及自己的小爱好）也是需要成本的。能有人（被动）买单，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NAmRb那边是不是觉得自己养虎为患……那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