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万古女帝 第318章 束红菱

“之前答应我的事，你一件都没做到，如今还好意思来求我？”鹤无双的声音透过黄桃英的身体传来，刻意压低的语调中带着一丝佯装的怒意，“你凭什么认为，我这次就会答应你？”

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那些材料皆是世间难寻的奇珍，短短时日，冰梦凝又如何能凑齐？他不过是存心为难，想看她如何应对。

“我何时对您食言过？”冰梦凝不慌不忙，唇角微扬，声音里带着几分狡黠的诱惑，“我确实发现了一种您所需的灵材，您难道不想知道在哪儿吗？”

“带她过来瞧瞧。若资质太过平庸，我可没兴致指点一个愚钝之人。”鹤无双顺势提出条件，心中既期待那灵材的消息，也想看看冰梦凝推荐的这位炼药师究竟如何。

“黑莓见过大人。”冰梦凝将身后的黑莓引至身前。

当鹤无双的“目光”落在黑莓面容上时，他操控的黄桃英身躯猛地一颤，竟当场怔住，仿佛连无形的魂体都为之凝固。

“喂？你怎么了？”冰梦凝察觉到这诡异的寂静，连声催促，还以为鹤无双的灵魂又出了什么变故。

短暂的沉默后，鹤无双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之后便留在我身边。愿意做我的女人吗？我能将你的炼药术提升至五品。至于五品之后……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问得直接，没有丝毫迂回，仿佛这是世间最理所应当的事。

“五……五品？”黑莓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巨大的诱惑面前，她仍保持着一丝清醒，“我不明白……大人究竟看上了我哪一点？”

“这你不必知道。”鹤无双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你只需回答愿意，或不愿意。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人生的机遇往往只有一次，能否把握，全看你自己。”

只有鹤无双自己明白，那瞬间的失态并非因为黑莓的炼药天赋——而是她的容颜，竟与他千年之前深爱过、又最终失去的那个女子束红菱，一模一样！甚至连那细微的神态举止，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刹那间的恍惚，让他沉寂千年的心湖骤然翻涌。他几乎以为这是上天给予他的一次补偿，一个弥补当年无尽遗憾的机会。

但他同样清醒地知道，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黑莓绝非束红菱。那具相似的皮囊之下，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然而武者也是人，也难免自欺欺人，鹤无双此刻，甘愿抓住这幻影。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冰梦凝敏锐地捕捉到鹤无双异常的情绪波动。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真切的情感流露，远比任何威胁或交易都来得强烈。

鹤无双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一段尘封千年的往事随之揭开：“很久很久以前，我爱过一个女孩，她叫束红菱……那时我才十八岁，虽有绝佳修炼天赋，却更痴迷炼药。可她，是我家族的宿敌……”

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时光也无法磨灭的复杂情愫。他讲述了那场让他败北却俘获他心的比试，讲述了半年的禁闭和由此悟出的“万世繁华”，更讲述了束红菱的陨落如何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冰梦凝静静听着，万没想到他那惊天动地的传承，竟源于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与失去。她心中原有的怒气渐渐消散，转而化作一丝唏嘘。

“你要清楚，”冰梦凝语气凝重，直视着黄桃英（鹤无双）的双眼，“她是黑莓，不是束红菱。你也不欠束红菱什么，更没必要将黑莓当作她的替代品。否则，这对黑莓极不公平，甚至是一场灾难。”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鹤无双的回答斩钉截铁，“我绝不会强迫她。选择在于她——选我，我能给她想要的一切；不选，从此互为陌路，再无瓜葛。”

他的意志已决，要么得到这幻影，要么彻底失去，全系于黑莓一念之间。

这番对话实则发生在魂念交汇之间，迅捷无比。一旁的黑莓只见两人沉默对视，尚不知命运的天平已向她倾斜。她看向冰梦凝，目光中带着探询与依赖，期待着她的指引。

“遵从你的内心。”冰梦凝轻叹一声，将选择权完全交还给了黑莓。她无法替别人决定人生。

黑莓深吸一口气，并未犹豫太久。对她而言，这无疑是天上掉下的机缘，一位六品炼药师的垂青，是多少炼药师梦寐以求而不得的。

“我知道了，公主。”她转向鹤无双的方向，郑重道，“我愿意常伴大人左右。”

冰梦凝心中明了，黑莓的选择更多是基于对提升炼药术的渴望。她将黑莓托付给鹤无双，心中默默希望，这段源于“相似”的关系，最终能有一个不至于太坏的结局。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冰梦凝离开时，心绪稍定，转而思考起父皇冰玄川近日的忙碌。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冰玄川正为她提出的种种计划而忙得焦头烂额，但他虽忙碌，却乐在其中。

当冰梦凝返回皇宫，途经一片寻常的积雪之地时，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从未留意过此处的特别。

然而此番，当她真正静心凝神，驻足观看时，脑海中的万千思绪竟骤然放空，一片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