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中州,不朽李家。
仙雾缭绕的“飞仙殿”内,当代家主,飞阳大帝李飞阳正在处理族务。
突然,他似有所感,抬头便见女儿李霓裳步履匆匆而入,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罕见的急切,那双洞彻虚空的玲珑仙眸,也带着罕见的忧色。
“父亲!”李霓裳来到案前,声音依旧清越,却失了往日的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南洲孙家、薛家,已正式向任家宣战!
两家宣称强者尽出,正兵发东洲!局势危殆,我李家……可否即刻施以援手?”
李飞阳缓缓放下手中玉简,深邃的目光落在女儿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与探究。
他这个女儿,自出生起便展露无与伦比的仙姿,心性更是清冷孤高,除了大道修行,几乎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
即便是家族事务,若非必要也极少过问。
今日,怎会为了远在东洲、素无往来的任家如此失态?甚至用上了“危殆”二字?
他心思何等敏锐,瞬间便联想到女儿不久前参加的帝城天骄盛会,以及她归来后那些微不可查的变化——偶尔对窗凝望东方的出神,修炼间隙那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他原以为是爱女首次在同代中尝到败绩,虽表面平静,内心终究受了些打击,正在自我调整。
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思绪电转间,李飞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那威严的面容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意,他身体微微后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儿:“霓裳,你今日如此心急火燎,可不像你平日的性子。
为父记得,你与那东洲任家,似乎并无交集吧?唯一一次接触,便是此次天骄大会,你……败给了那位横空出世的任家神子,任九霄。”
他故意在“败给”二字上微微停顿,仔细观察着女儿的反应,果然见到李霓裳白皙如玉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两抹动人的红晕,如同无瑕雪原上骤然绽放的灼灼红梅,美得惊心动魄。
李霓裳被父亲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强自维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父亲休要胡言!
我……我只是觉得,同代之中,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能在修为、体质上皆胜我之人。
若因这等情况而中途夭折,于修行界而言,岂非一大憾事?未免……太过可惜。”
“哦?仅是觉得可惜?憾事?”
李飞阳脸上的笑意更深,带着几分促狭,“霓裳,你可知你撒谎时,耳根会微微泛红?自从帝城归来,你便时常神思不属,对月兴叹。
为父原以为你是因未能夺魁,心有不甘,正在磨砺道心。
如今看来……”他拖长了语调,悠悠道:“竟是我家这株倾世仙莲,不知不觉间,已被人摘去了芳心,开始学会担忧旁人了?”
“父亲!”
李霓裳被如此直白地戳破心事,顿时羞恼交加,那清冷的气质荡然无存,竟罕见地流露出几分小女儿姿态,纤足微跺,带着一丝娇嗔,“你……你再胡说,我便去告诉母亲,说你为老不尊,整日打趣女儿!你……你到底帮不帮嘛!”
见素来清冷的女儿露出这般情态,李飞阳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复杂感慨与一丝好奇——那任家小子,究竟有何等魔力,竟能让他这眼高于顶、道心玲珑的女儿如此倾心?
他收起玩笑之色,神色转为温和,安抚道:“好了,莫急,莫慌。
放心,你那心上人,任九霄那小子,出不了事。
非但出不了事,任家之底蕴,恐怕远超你的想象,绝非孙、薛之流能够撼动。”
李霓裳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急切地追问:“父亲何出此言?孙薛两家毕竟是不朽霸主,联手之下,威势滔天,任家虽强,但双拳难敌四手……”
不等她说完,李飞阳便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站起身,负手走到殿窗边,望着窗外那无尽翻涌的云海与若隐若现的星辰,声音变得悠远而深沉:“霓裳,你可知我李家,于此玄黄界屹立了多少岁月?”
李霓裳微微一怔,答道:“族史记载,自太古之初,我李家便存在,历经无数纪元,亘古长存,稳居玄黄第一不朽势力。”
“不错。”李飞阳颔首,“正因如此,我李家见证了太多霸主的兴起与衰落,对这片天地间隐藏的秘辛,了解之深,远超寻常道统。
便拿这任家来说……你可知其根脚?”
他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女儿:“任家,并非玄黄界本土氏族。
约莫八百纪元前,他们如同流星般,突然坠临东洲。”
“始一出现,便已拥有古帝境存在坐镇。
当时盘踞东洲的唯一霸主‘玄天宗’,势力庞大,宗内亦有真仙始祖,见任家出现,便勒令其臣服纳贡。任家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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