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台周遭的空气本绷得发紧,观礼台角落忽有人低呼一声——“天怎么暗了?”
众人抬眼望去,方才还晴朗的天际,竟从东方起迅速被墨色浸染,像是有一块巨大的黑布正从天边缓缓铺开。
不同于寻常乌云蔽日的厚重,这暗沉里裹着一股刺骨的阴森气,丝丝缕缕往下渗,落在人皮肤上,竟让不少修士下意识打了个寒噤,连运转的灵力都滞涩了几分。
“是幽冥殿的气息!”有见识广的老修士压低声音,目光紧盯着那片暗沉的中心,
“这阴寒里带着死气,除了他们,再没别家有这路子。”
话音未落,暗沉中传来一阵略显轻佻的笑声,穿透层层阴雾,清晰地落在鸿蒙台上:“哈哈!苍穹大帝,老夫来迟了——路上遇着点琐事耽搁,莫要怪罪啊!”
随着这声笑,那片暗沉突然“啵”地一声散开,一艘通体漆黑、雕刻着无数骷髅纹的骨辇从虚空里钻了出来。
骨辇两侧各站着十二名面无血色的侍从,腰间悬着淬了剧毒的短刃,而辇上坐着的,正是幽冥殿大长老——幽无殇。
他穿着一身暗紫色长袍,领口袖口绣着银色鬼纹,手指上戴着枚黑玉扳指,上面镶嵌的骷髅头正幽幽泛着绿光。
幽无殇身后,跟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正是幽冥殿神子幽魂。
这少年脸色比侍从还要苍白,眼窝深陷,一双眸子漆黑得不见底,走路时脚步轻得像飘着,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灰气,看得人心里发毛。
二人刚落在鸿蒙台前的空地上,幽冥殿的侍从便上前一步,捧着个黑色托盘,声音平板地通禀:“幽冥殿恭贺任家神子成人,贺礼——灵石百万。”
“百万灵石?”观礼台上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气声,有人忍不住嘀咕,“这幽冥殿好歹也是霸主级势力,就送这点?”
更让人在意的是苍穹大帝的反应——他坐在鸿蒙台之巅,原本微阖的眸子缓缓睁开,目光落在幽无殇身上,没说话,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哼”。
就这一声冷哼,像是一道无形的惊雷炸在半空,方才还萦绕在周围的阴森气息瞬间被冲散,那片暗沉的天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重新露出晴朗的天空。
幽无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对着苍穹大帝拱了拱手:
“大帝息怒,老夫也是诚心来贺,只是近来殿中事务繁杂,仓促间只备了这点薄礼,莫怪,莫怪。
观礼台的议论声还没起来,西方天际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鸣,不是寻常的雷声,而是带着金属震颤的轰鸣,震得人耳膜发疼。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远处的云层里,无数道紫色雷电正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电网,电网中心,一艘通体由雷纹钢打造的战船正破开云层,朝着鸿蒙台驶来。
战船上插着一面黑色大旗,旗面上绣着金色的雷字,正是宙州万雷帝宗的标志。
船头站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穿着一身嵌着雷纹的铠甲,脸上留着络腮胡,每走一步,脚下都有细微的雷光炸开——正是万雷帝宗的大长老,雷千绝。
雷千绝身后,跟着个少年,约莫二十岁的年纪,一身银色劲装,额头上有一道淡紫色的雷纹印记,正是万雷帝宗神子雷霆。
这少年性子看着比幽魂外放些,走在雷千绝身后,目光不住地扫过鸿蒙台,尤其是在任家两帝子和六圣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带着几分桀骜。
“万雷帝宗恭贺任家神子成人!”
雷千绝的声音洪亮,像打雷一样,“贺礼——灵石百万!”
这话一出,观礼台彻底炸了锅。
“又是百万灵石?”
方才嘀咕的修士提高了声音,“这万雷帝宗可是宙州的霸主势力啊!
他们家主怎么没来?只派了个大长老,还送这么寒酸的礼?”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旁边一个穿青衫的修士凑过来,压低声音,“方才幽冥殿是大长老来,送百万灵石;
现在万雷帝宗也是大长老,同样百万灵石……这俩不会是商量好的吧?”
他这话刚说完,南方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更剧烈的震动,像是有座大山从天上砸了下来。
众人抬头,只见一艘巨大的青铜战船正冲破云霄,船身足有千丈长,上面刻满了太古符文,船帆上绣着“太虚”二字,正是洪州太虚山的太虚战船。
船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色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拂尘,正是太虚山大长老,虚机子。
他身后跟着个少年,身材比雷霆还要高大些,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肩膀宽阔,手臂上肌肉线条分明,正是太虚山神子张德恨。
这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冷冽,走路时步伐沉稳,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太虚山恭贺任家神子成人。”
虚机子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穿透力,“贺礼——灵石百万。”
“第三个了!”观礼台彻底乱了,议论声像炸开的锅,连那些修为高深些的修士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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