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阙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闻人煌的院落快步走去,步伐依旧迅速,却明显放慢了许多,显然是在迁就身后跟着的白希鸾。
白希鸾迈着小短腿,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闻人煌的院落本就与她居住的偏院相邻,本就顺路。
她目光不时扫过千阙衣摆上那已经发黑干涸的血迹,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一大一小一路无话,穿过几重院落,终于踏进了白希鸾熟悉无比的那方庭院。
院内,闻人煌正负手立于一棵古树下,似乎在沉思。
然而,千阙和白希鸾的脚步却同时猛然顿住。
因为在闻人煌的身旁,还站着手持折扇,面带笑意的温礼。
此刻,温礼同样略带诧异地望着走进来的两人,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千阙那略显狼狈、衣袂染血的模样时,摇扇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
“哟,我们的大忙人终于舍得回来了?”温礼率先打破沉默,手中折扇“唰”地一声利落合拢,满含兴味地将千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语调轻扬,带着他惯有的戏谑,“只是你这副尊容……难不成前两天急匆匆带走梁家那两个小家伙,是跑去……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了?”
白希鸾在一旁听得直想翻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这种不着调的玩笑?她努力绷紧小脸,才忍住没露出嫌弃的表情。
千阙此刻却没心情理会他的调侃,目光直接越过温礼,锁定在闻人煌身上。
闻人煌这才缓缓转过身,探究的目光先是掠过千阙身上那些不容忽视的痕迹,随即又在白希鸾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对她会一同前来并不感到意外。
“说吧,发生何事?”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千阙脸色一沉:“我带他俩去了梁家村,那里……不,确切地说,是国寺附近的几个村子,包括国寺,都出现了伤人的怪物,与我们在北城见过的阴兵极为相似,但……准确来说……只能算是粗劣的残次品……”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而且,那些残次品的身上,都有一模一样的阴寒之气,按照数量来看,我猜测,国寺就是这群怪物出现的源头!”
出乎意料的,闻人煌和温礼的眼中并未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仿佛早已知情。
只有白希鸾听得心头一紧,眉头深深蹙起……
又是阴寒之气……
“原来天权堂今日发现的动静是你惹出来的?”温礼闻言,脸上那常年不变的温雅笑意终于收敛了些,露出一丝恍然。
“不过,恐怕情况比你眼下所见更为严峻。”他话锋一转,神色也郑重起来,“不止是你所说的国寺及周边村落,尽管东南西北四城都极力封锁消息,但我们的人还是探听到了密报,四城各自管辖的区域内,近日都出现了零星几起类似的、由‘死而复生’者伤人的诡异事件。”
“什么意思?”千阙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看向温礼,又看向神色平静无波的闻人煌,“你是说……你也是来汇报此事的?”
“不然呢?”温礼嗤笑一声,双手一摊,随即用合拢的扇子指了指身旁的闻人煌,“难道你以为大白天的,我是专程找他喝茶聊天,探讨人生哲理吗?”
白希鸾站在一旁,看着温礼在这种时候还能开如此玩笑,不愧和那钱多多是一对冤家,臭味相投。
有些时候,她是真心佩服这些人,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当成被子盖……
现在的关注重点,难道不应该是那诡异莫测,突然出现的怪物,以及其背后可能隐藏的更大危机吗?
闻人煌抬手,止住了温礼的话,他看向千阙:“细说你看到的残次品,与北城阴兵相比,有何不同?除了阴寒之气,可还察觉到其他异常能量波动?”
千阙凝神仔细回忆,开始一点一点描述:“形态比起武禄真所变成的阴兵更不稳定,像是强行拼凑的成果,攻击毫无章法,只有吞噬活物气血的本能,那些所谓的‘死而复生’者,并非真正的复活,而是心脏被那股阴寒之气附着、操控,成了只会杀戮的傀儡行尸罢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这些怪物的力量强弱不等,但目前看来,只有国寺之内,由原本的御林军士兵和寺内僧人所转化的怪物,能够主动运用那股阴寒之气发动攻击。”
白希鸾心中猛沉……
‘死而复生’……
她不禁又想起了那个纵火焚烧太傅府的诡异屠夫……
闻人煌与温礼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脸上都染上了凝重,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抓住了关键:“御林军?”
“嗯。”千阙沉重地点头,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昭懿公主近日正在国寺祈福,东曜人皇想必是听闻了怪物袭击村落的消息,派遣了御林军前去护卫,其中包括了御林军统领,燕维。”
“都死了?”闻人煌眉峰一挑,目光凌厉。
千阙摇头,回想起当时他从国寺后门追出去看到的场景,表情变得有些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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