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身死贺来城,心有所念,余一魂未散,至侯府以图结愿往生。不料,因侯府不与归一剑派来往,致使归一剑派心生怨怼,布养鬼大阵于侯府,使我成厉鬼,借我之手,害侯府满门!整整一月,贺来城视若无睹,来往修士置若罔闻。万幸得仙长王随安仗义出手,破侯府养鬼大阵,更与恶徒拼死相搏,留我残魂一缕,来四门法司伸冤!厉鬼赵兑酿下大错,自该万劫不复,但万望四位仙长做主,替侯家满门主持公道!不可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案情并不如何复杂。
赵兑说的也很清楚。
但台上的人,表情都很精彩。
除了四师兄。
四师兄没有了表情。
察言观色。
这是我谓玄门的招牌!
也是我谓玄门弟子安身立命的不二法门!
谁练的不好,谁就活的很惨。
“等一下,师姐!不是我、那话本一定是二师兄碰掉地上的……我好心路过捡起来,真的只是路过!我不骗你呀!我?二师兄说这边的几盆花该浇水了,我才过来的!真不是我!”
三师兄,就是练得不好的那个。
所以,他挺抗揍的。
而我。
伴君如伴虎。
这技能早已点满!
但阴差阳错的,好像也挺抗揍。
“三十五!”
行刑人每一鞭子,就喊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了大半。
每一鞭落下都带走一大片血肉。
除了最初的十鞭,我还有痛感,后面不过如此……
四师兄已没了表情。
只是沉默的看着我。
如果谓玄门举办二师姐模仿大赛,就凭四师兄这一个表情,就一定能拿高分。
看着地面的血水。
我有些渴了。
“三十八!”
我总觉得,这每一鞭不是抽在我的身上,而是抽在我脑子里。
让我的脑子越来越混沌,越来越沉重。
就连眼皮也很沉。
很困。
“案情已然明朗,该如何判?”明廷适时的开口问道。
“四十!”
倘若,倘若能睡一觉的话,我想要一张大床!
还要在床头熏上香。
最好,是桃花香。
总之,不能是背后这根黄铜柱。
说起来。
桃花……是什么颜色?
为什么,我总会认为桃花便该是白色?
“四十五!”
就像,天上的云。
一朵悄然落下的云。
我,闻到了桃花香。
云很轻,步子也很轻,从我身边走过,步入四门法司。
我想要抬头,却又莫名的不敢,倒是把头垂得更低。
就这样,我的身边,走过一朵桃花云。
“二师姐。”
听见四师兄的声音,我才勉强抬起头。
四门法司,二师姐站在四张大桌的一侧,握着手腕,合袖而立,那双总似哭过的桃花眼,依旧平静淡然,没有丝毫情绪。对四师兄的招呼,充耳不闻,只是沉默的看着我这边。
“四十八!”
我不记得襁褓时是什么感觉,但我现在却莫名的想回去。
其实,现在想想,我可能只撑得住二十鞭。
后面这三十,我也不知道抽在了哪里,抽在了谁身上……
有些冷。有些渴。有些困。
“五十!”
五十鞭抽完。
我想,自己以后,也不会再信什么明正典刑了……
终归不过是,拳头大的有理。
两边执刑修士,解开捆在我身上的绳子,我“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双腿在哪。
无比的疲倦。
两边执行修士一左一右将趴在地上的我,搀了起来。
说搀不准确,我整个人都像是坨了的面条,是被这俩人举起来的。
被两人举进了法司。
我有些疑惑。
“我的鞭子都抽完了……怎么还没判完?”
受了剑煞,挨了五十鞭,好难受。
头也混混,头重脚轻,感觉像是原地转了五十圈一样。
与四师兄最为熟络的明廷,见我被两个行刑人员举进来,赶忙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从袖子里摸出来一粒丹药,送入我嘴里。
“多谢前辈……”
丹药入口即化,虽然伤势未见好转,但多少恢复了些力气。
“唉……小小年纪,何必把事做绝?”
做绝?
哦,我听出来了。
哪怕是人证物证俱在,杀伤五十口性命的大案,若非我领了那五十鞭,竟然还走不了死罪……
“魏炎,是归一剑派离火长老的亲传弟子。”
离火长老是谁。
很大么。
明廷看出了我脸上的陌然,忽然一怔,旋即苦笑道。
“是啊,我和你谓玄门的人说这个,你们又如何懂?”
四门法司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出声。
二师姐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雕塑,连眼皮也未眨。
四师兄也不说话,目光只看向大门外,大门外的远山。
静楼墨仪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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