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巍峨。
伏波望海。
绝顶之上,有八千丈浮坪。
云滚滚,雾霭霭。
朝阳起于云海,便有金光万道,瑞气千条,滚滚红霓,紫雾蒸腾!
八千丈浮坪之上,有琉璃造的天门,明晃晃,碧沉沉,高有百尺,宽逾百步。
几根大柱,缠绕金鳞五爪赤须龙,盘旋彩玉凌空丹顶凤。
门前立有八名修士,仗剑而立,威严赫赫,凌厉逼人。
过天门,有三千步白玉广场。三千步广场之后,便见八十八高楼林立。
三檐四簇,金碧辉煌。
阿大总也是个炼气快筑基的人,一口气爬上忘尘峰,绝非难事。
他自然是来参加三仙大比的。
至于为什么。
他也不太清楚。
就是稀里糊涂的去听了一场**,听了一场**,就觉得总要做些什么,便临时向东家告了假,来静楼参加三仙大比。
百年红尘,浮生若梦,白云苍狗。
他这一百年过得一直稀里糊涂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修仙修了一半,就荒废了。
当初和薇儿一起跟着一个老道修行,后来薇儿失踪,自己伤心之下也无心修炼。
迷迷糊糊的成亲生子,成家立业,而后抚养子嗣,再看儿女长大,游走四方……
过几年,儿女也有了家庭,回家看看,带个姑娘回来,带个小子回来,然后就又有了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他就给儿女带孩子。后来孙子外孙又长大了,便又看他们成家立业,又看他们有了孩子。
自己灵根驳杂,也就是个炼气,后代也都五行平平,不具灵根,一大家子都是普通人。
妻子到岁数死了,他也没想着再娶。
有人上门介绍,可那些仙门女子,一来他不敢想,二来他也打心底里厌恶恐惧,至于找普通人续弦……
自己形貌尤在中年,却见妻子白发苍苍,随着妻子死去,漫长人生里的诸多回忆一同发作,带来的撕心裂肺,体验一次就够了。
要不怎么仙家常说,情深不寿呢?
看着儿女生老病死,又见孙儿到了暮年。
他就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很迷糊,非常迷糊。
没什么目标,活一天是一天。
这一百年,对于阿大来讲,过得就像是同一天。
再然后……
仙门屠城。
自己百年家业,全族老少付之一炬。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
一抬头。
巅峰屹崒,清风射眼。
活下来就是活下来了……
所求心安,拜佛问道,问了个三仙大比。
近年由于炼气期属于很暧昧的阶段。往上够一够算修士,往下看一看也算凡人。
而静楼这边对炼气期也很宽松,政审都没有,想参加修士的大比就参加修士大比,想参加凡人组的大比就参加凡人组的大比。
无足轻重的。
然后阿大,就报名了修士组。
反正自己一无所有,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是生是死,又有谁在乎呢?
“你们等等我,我……我腿软。”
阿大一转身,就看阮一拉着小老虎擎小柱。
嗯,今天他们仨,是结伴来的。
就因为听了一场**,三人倒是混在了一起。又一起报名了三仙大比。
阮一是仙门修士。
是这玄枵山归一剑派的弟子,而这个擎小柱是个妖,应该算是散修,俩人都比他厉害,都是筑基的能耐。但小老虎现在看着就弱弱的。
看上去,感觉这老虎可能快不行了。
他伏在阮一背上,有气无力的,时不时的还抽一下。
小老虎恐高。
原本擎小柱在山脚的时候生龙活虎,噌噌蹭的往上跑!
说什么“云从龙,风从虎,他要跑出个虎虎生风,跑出个一日千里,跑出个恍如隔世”!结果过了半山腰,上了孤峰,身后重峦叠嶂一散,只见白云沧海,腿登时就软了。
擎小柱说自己以前不恐高的。
但是后来他被一把剑拖到空中,悬了好久,差点摔死之后,才开始怕高的。
两人一妖上了忘忧峰顶,站在天门之下,就看天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八个蜕尘期的静楼修士,身着统一制式的月白镶金道袍,腰悬玉牌,背负灵剑,如同八尊冰冷的玉雕,分立在天门两侧。
他们神情倨傲,眼神锐利如电,将门前汹涌的人潮硬生生隔开一片空地,维持着基本的秩序。
“止步!” 一名面如冠玉的静楼修士,目光如刀般扫过三人,“报上名号、宗门、修为境界,验明身份玉牌!”
阮一放下背上的擎小柱,拱手道:“玄枵山归一剑派,阮一,筑基中期。”
他递上自己的宗门玉牌。
那人看了一眼,陌然道:“排队,等着二次核验。”
阮一也是第一次参加大比。
其实归一剑派本来是统一进场的,但是阮一他娘不亲舅不爱,是个师门里没人在乎的小透明,所以他就单独出发,而且,他也想跟小柱一起来——毕竟华采衣回了万妖林,擎小柱就闷闷不乐,让他参加三仙大比,还是他提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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