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筑基,十年蜕尘。
历经万年,无数修士,大抵如此。
而后天道茫茫,仙路悠悠,须臾间便时移世易,百岁春秋。
无数修士前赴后继,可蜕尘而乘霄者,百不存一。
有天资聪颖,惊才绝艳之人,旦夕筑基,百日蜕尘,却不得顿悟,而身死道消。
又有大器晚成者,百年不得寸进,却一朝闻道,念头通达,四海徜徉。
哪怕经历无数修士呕心沥血,集众多先贤修仙心得,优化修仙方法,让修仙规范化,现代化也只是能稳定培养出蜕尘修士。
如玄枵四仙门。
谓玄门先放在一边。
六如剑派弟子六千,乘霄不过十五之数,其中百岁者三分有二,皆为门中长老;归一剑派弟子八千,乘霄不出十指;六小楼之一的静楼,门下弟子千人,有乘霄廿三,仅有一人不足天命之年,已被静楼奉为圣子。倾尽门派资源供养。据说此人已经闭关数年。
即使是中州修仙第一大派玉虚宫,乘霄弟子也不过百又三十之数。
所以我家小师姐是很厉害的。
但我也不大能看出来小师姐哪里厉害……
都不如六如剑派那个像太阳一般耀眼的男人!
而姜凝只凭半本不知哪里得到的残篇,便自学筑基,显然也是难得的天才。并且基础扎实,业务能力过硬,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侯府情况,就能感受到她的专业!
为了给我和小师姐紧急补课,从连山归藏周易,讲到奇门遁甲易数排盘。就为了让我们理解如何寻找阵眼,如何破风水局。
把我和小师姐听得一怔怔的。
到最后就是虽然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只是姜凝性子内向娇柔,不善言辞。说话时也轻声细语,有些温吞。
其实应该让小师姐单独和她交流,有我一个异性在,姜凝显得尤为温吞。
可,我不得不在……
小师姐才问了一个问题,第二句话,就是“一会儿去哪里吃饭?我知道一家酒楼,做的饭菜很好吃……”被我紧急制动,用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捅。小师姐顿时一激灵。
“……所以,侯府的幽鬼与厉鬼没有伤到你,反而是破养鬼阵时受了伤?”
听了姜凝描述后,我择取了其中的重点。
姜凝小脸红彤彤的,低着头道:“回王师兄的话,是这样的……那个养鬼大阵,得天独道,颇为精妙……哪怕、哪怕我推演出了阵眼,可我的五行符箓攻不破阵眼的屏障,还触发了阵法被煞气入体,没办法只好逃走……”
我追问道:“破阵时,有何异象?”
姜凝道:“我修为微末,见识短浅,只是凭借以往经验按部就班破阵,从头到尾别无异样,只是在最后时出了状况……”
我耐心的问道:“那,姜凝道友可否和我说说那个阵法什么模样?”
姜凝道:“回王师兄的话。那阵法布于后院,借假山假水之势,原本底层有一套镇恶驱邪的法门。可又有高人,在阵法上立了三枝槐木枝改了风水,成了聚阴养鬼的风水阵,那三个槐木枝便是阵眼,只是我用金符破阵,却被煞气伤了。”
说到这里,姜凝面色开始泛白,额上见汗,便让她好好静养,我先行离开了祠堂。
毕竟有我在那里,姜凝一直很紧张,不如让小师姐陪她。
祖师祠堂在城正南,背靠城墙,出门有一条黄土覆盖的青石路,一路延伸至中心鼓楼。城南本就人迹罕至,此时道路两旁零散的立着几间窗破瓦楼的废弃小屋。哪怕天上太阳正烈,这左右小屋也显得格外阴森。
沿着青石路走出百步,面前横出一条街道,左右房屋大多门窗紧闭,但看着比祠堂门口的好一些。零星几家的烟囱还冒着烟。
现在姜凝能找到养鬼阵,也能找到阵眼,破阵之事,交给小师姐就可以。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能引来布阵之人。
想引来布阵之人,就要判断此人到底在不在意自己布的这个阵。
在不在意布阵之后所达成的效果。
听姜凝所言,再加我昨夜所见,这个阵法是花了心思的。而且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最后的养鬼大阵更是手法巧妙。
效果好,够隐蔽,难破解。
我若是布了这样的阵法,至少不会轻易离开,总要按时过来看看效果。说不定破阵的时候,能引来布阵之人。
可若“我”真的不在意阵法效果呢?
那我何必布如此精妙的阵法,就是存心炫技,作恶使坏?
唉……
昨日说了大话,什么除恶务尽,倘若真的是这种神经病,又该去哪里抓人?
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了,比如人的心性见识,是与其身份阅历配套的。商贾再狡诈,也不会与乞丐争利,纨绔性子再恶,也不会与乞儿计较。
能对普通人下手布阵,又能让散修城主府视而不见,说明他们意在立威。
既然立威,历经月余,任侯府鬼气冲天,城主不理,寻街不管,期间无数修士进入侯府,也放之任之,说明此人或与城主早有交流,又或让城主有所顾忌。如此布阵之人必定不能坐视阵法被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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