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阁休息室。
两个老人,三个小孩,一个魏岚符。
挺闹腾的。
三个小孩不闹腾。
排排坐在角落的软垫上,小口啃着红儿准备的灵果蜜饯,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着,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大戏。
真正闹腾的,是那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以及夹在中间、试图调停却越搅越浑的魏岚符。
“呵!现在知道错了!昨天不是可能耐了么!为了那个孙老太太,都敢跟我嚷了!”
李老太太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对面老头的脸上。
“我和她真就是在选美大赛扭秧歌里搭个伴!啥都没有,啥都没有啊!”
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身形有些佝偻,此刻涨红了脸。
“唉!我说一句公道话啊!人这位老先生其实也没啥问题,就是……”
魏岚符站在两人中间,双手平分,竖着手掌,居中调和。
“呵!我说你这一大早上出门,合着去寻摸帮手去了是吧!你有本事休了我啊!不过了!”
俩老人吵架,红儿最初是劝了两句的。
但很快发现,只要她一开口,李老太太就会立刻把矛头对准她,一口一个“狐狸精”、“小妖精”。
红儿索性闭了嘴,只默默地给两位老人续上温热的灵茶,润润他们吵得发干的嗓子。
看谁吵累了,就轻轻扶着对方到旁边的圈椅上歇会儿,递上茶水点心,等他们喘匀了气,积蓄好力量,再进行下一轮的“大战”。
仨小孩都见过大风大浪的,就十天前还在生死边缘晃荡过,所以对于俩普普通通的老人吵架并不觉得多吓人,气定神闲的吃零食,偶尔交流两句,在以他们的生活阅历评价双方谁占理。
至于魏岚符……
老头老太太岁数加一块都没他年纪大,就跟俩老小孩搅和进去了。
他多少有些偏袒的。
他偏袒老头儿!
主要老头儿看着有些嘴笨,但是脾气大,只是面对老伴儿压着火气,一味忍让,换来的就是李老太太的得寸进尺,飞扬跋扈!
这老太太年轻时候,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但我就想不明白,一个乘霄,是怎么做到这么有热情的。
到处帮忙。
红儿此刻就安静地坐在我旁边的矮凳上。
她说想学做首饰,便专注地看着我修复那对破碎的玉镯。
那边俩老人吵累了,开始生闷气。
魏岚符也是忙的一头大汗。
听了这好一会儿,大抵就只是因为老头在外面扭秧歌有了新老太,李老太太就嚷,那老头一气之下,就上了手。
俩老人,吵也吵了一辈子。
打也打了一辈子。
一抬手,就知道怎么防,怎么防反,料敌机先,先发制人,后发制人,发不发都制人,总之破不了招。
结果,昨夜偏偏老太太心血来潮,把当初老伴儿迎娶时送她的聘礼——那一对玉镯,拿出来戴在手上。
好巧不巧,晚上就吵起来了。
吵了两句,就动手了。
老太这左手一记格挡,“啪”碎了一个,右手一记防守反击,被老头一个摇闪避开,一记摆拳打来,老太跟着抱架一防,“啪”又碎一个……
这下就彻底炸锅了。
把儿女都吵醒了,嚷嚷着要和离,不过了!
俩老人原本住在中州,后来为了生计辗转至蓬莱安了家。
两人青梅竹马,一般岁数,今年都七十三。
虽然这岁数在修仙人眼里,那是风华正茂,当打之年,但与普通人来说,已是垂暮。
何况俩老人还都活在“坎”上。
一个不好,可能就一起去了。
这家里人哄,哄不好,镯子碎了,太不吉利,老太太就哭一晚上。
早上天一亮俩老人想一块去了,都想着补镯子,就东一个,西一个,去看看哪能修。
玉镯不值钱。
五十年前在中洲买的,一对儿也就五千灵石不到。
如今算上通胀,又是个老物件,倒是涨了些,八千一只。
“呜呜呜,不过了!我这辈子跟着他啥福都没享到!到老到老,连镯子都没了!呜呜呜……”
老太哭了。
哭的这伤心。
魏岚符就又去哄:“嗨呀,这位婶子……”
“仙长你这不是要折我寿么!纯心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魏岚符一怔。
还是老头儿道:“哎呀,仙长,我这老伴脾气大的,又没什么学问,您别见怪。”
老太又爆发了。
“谁没学问,谁没学问!你不就上过几天私塾么!”
俩人开始下一回合的骂战。
魏岚符也麻了,也没心力管了,一屁股坐我旁边儿,勾肩搭背,满脸堆笑。
“师弟手真巧啊!” 他啧啧赞叹,目光扫过我手中精细的工具和那对正在修复的玉镯,“本事真大!这么大一家店,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头也没抬,小心翼翼地将调和好的烟水玉填补进玉镯的裂缝中。
“有事说事。还有,这店是红儿的。是她经营有方,和我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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